吕秀娟就说以前收割粮食的时候要是碰上了雨季,麦子涝在水里头,连抢带割一个来月,女人来月事了都不给请假。
“我瞅瞅”她下炕左右打量,笑着说“精神”
时候不早了,她得上火车站出摊去,否则今天挣的钱不够。
施阳说“你下午去一趟志豪学校看看,别说是我让的。”
吕秀娟边打理炕上的碎发边说好
施阳又叨叨“等下放一把石灰在墙角,天气热了,苍蝇多”
吕秀娟也照做了,她要出门的时候又被施阳叫住,他说你没给我倒水”
吕秀娟弯腰倒水的时候,施阳竟把她垂到耳边的头发拨到一旁。
倒完了水,吕秀娟匆匆的出了门。
迈出门槛的时候她顿了顿,似乎想等等看施阳还有啥交代的。
“早点回来”施阳只是说。
走到了院子里,吕秀娟摸了摸泛红的耳朵,骂自己不要脸,几十岁的人了还脸红呢!
自骂了一句,她却又笑出声来,脚步轻快的出了家门。
屋内,施阳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艰难的趴下来抓起一把生石灰要往嘴里送。
他看了不少书和报纸,书上说有人吞了生石灰,喝水就能走。
他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纸币。
在心里酝酿了许久的话不需要思索,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停笔之后看了一遍,却又犹豫,
信里,他让吕秀娟好好的跟那个男人过日子。
他考察过,那个男人可靠,而且能挣钱,跟着他不用吃苦。
施志豪是个孝顺的孩子,是她一生的依靠,就算没有他,以后那孩子也会很孝顺。
三安屯是他造的孽,他死了就当是赎罪,往后吕秀娟回老家就说他死了,让村民别怪罪。
最后,施阳又在方格信外又添上了一句如果有机会,就怀一个属于你的孩子。
他把信纸叠好压在枕头底下,要吃生石灰的时候却又被人打断。
是他给吕秀娟找的男人,对方又把米给搬来了。
送了米之后也不走,静静的坐在炕沿上瞅着施阳。
施阳心里一咯噔,总觉得这男人是不是看出了他的企图。
可如果真的看出来,不是更应该放他去死,这样就不用养着一个废人。
“接着下。”那男人拿出象棋。
火车站,吕秀娟高兴了一个下午,提早收摊就兴冲冲的上儿子学校。
两个倔性格,她不出手还不知道闹矛盾闹到什么时候。
儿子跟舍友似乎还没下课呢,吕秀娟寻到儿子宿舍后喊了好几声。
“您找施志豪?”隔壁寝室的男生探头问,随后道“他这学期就退学了,早不在了。”
施志豪的舍友们下课晚,远远瞅见吕秀娟后心一惊。
吕秀娟鲜少在有课的时候过来。
青年们热情的喊着阿姨,可是平时笑容可掬的阿姨今天脸色惨白,跟丢了魂似的。
吕秀娟不知道怎么走出学校,脑袋嗡嗡的,头重脚轻几乎要昏倒。
她走到大街上,伸手拦了好几次。
虽然有计程车路过,但司机瞅着她的打扮不像舍得打的士,没往那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