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明愣了,他没想到才初中的小外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语气,这奇葩的逻辑,贼像亲妹宋雅玲。
那是他媳妇,不听她的还能听谁的啊。
而且真的听苏宝花的,此时你就该在派出所瑟瑟发抖的被教育,还用得着在这里说得嘴秃噜皮,劝你向善吗?
头一回,宋天明脑海里‘这只是一个孩子’的想法动摇了。
宋照厚看舅舅不说话,更加振振有词了,把亲妈在家里唠叨的那一套原封不动的搬了来。
“舅舅,咱们可是一个姓的,都是老宋家的人,我妈血缘跟你更近呢,我爸也姓宋,光姓上谁近谁疏啊,别总说爷爷奶奶找茬,他们也没错啊,你老是向着你媳妇,挣的钱都给外人花干净了,爷爷奶奶才会生你的气。”
宋照厚的意识是让宋天明跟家里亲,不要跟媳妇亲,娶哪个女人都是媳妇,但是家人却是谁都无法替代,独一无二的。
宋天明没有给外甥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巴掌就扇到了宋照厚的脸上。
这辈子他连自家孩子都没打过,更别说别人家的孩子。
他都不能让父母瞎埋汰媳妇,更别说没大没小的外甥了。
于是,宋照厚就离家出走了。
听说丈夫打了外甥一巴掌,苏宝花也顾不上和妹妹多说,挂下电话后拉了闸门,一深一浅的奔出去找人。
“妈的,太不顺心了”
一个黄毛骂骂咧咧的在路边走。
今晚本来是跟对象去迪斯科嗨的,他还送了对象一条18块钱的踩脚裤。
然对方却说现在买的都是30块的,有弹性的踩脚裤,18块的没弹性,她不要。
想到这里,黄毛郁闷的踢了电线杆一脚。
身上一毛钱都没了,连迪斯科门票也付不起,也只能回家睡大觉了。
就着路灯,黄毛看见匆匆走着的一个小胖子,眼神顿时亮了。
这小胖子他认识,最近经常到游戏厅里,出手很阔错。
黄毛看了看静谧无人的四周,多次搜刮中小学生的经验,这些小土豆绝壁不敢吭气的。
“小胖子”黄毛懒洋洋的喊。
宋照厚瞥见遇到混混了,本来想装瞎好低头快速的离开,被追过来的黄毛踢了一下屁股,堵在墙角里。
“看什么看死胖子,给点钱孝敬爷爷”
“我没钱”
宋照厚下意识的捂住了衣兜。
黄毛去抢,还真的从衣兜里翻出来十块钱。
宋照厚拽着黄毛,扒拉他的手想把钱抢回来。
“松手!你松手!”
黄毛没想到死胖子力气还挺大,这时候又听见有人朝这边走。
为了赶紧把钱拿走摆脱小胖子,黄毛情急之下掏出了把弹簧刀。
路人听见有孩子的哭喊声跑过来一看。
路灯下只有一个气若游丝的孩子,在仔细一瞧孩子身下都是血。
黑省春天也冷,棉衣是下去了,但还得穿上两间稍厚,这孩子的血都浸透了,连校服外都隐约可见,肯定是伤得很深了。
此时正沿着大马路找人的苏宝花夫妻两也听见了动静,跑来拨开人群,看见外甥生死不明的躺在那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