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几口幸福的生活被遭着一双不满眼睛的窥视。
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有各自的不幸,众叛亲离的苏彪正在人生的低谷。
他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三安屯永远回不去了,举报他的就是亲爸妈。
这些天他找不到小莉,春光舞厅的老板娘说小莉跟着个体户跑去南方了。
这些年的的血汗钱全搭进去,一分不剩。
他现在一无所有,但这家人居然那么快乐和幸福。
那一家几口已经走进楼道,小女孩欢快的唱着歌,他站在漆黑的夜里,躲在电线杆身后,瞅着那一家走进亮堂的屋内。
苏彪打了两斤散酒,边喝边走回打散工的工地大门。
身后一黑一黄的狗摇头晃脑的跟着他。
苏彪‘嘿’了声,蹲在路灯下摊开油纸包,挑了一小捋油炸小河虾丢给狗,就着下酒菜把两斤酒给干光了。
散工没有宿舍,就住在搭建的房子里,随处整点破麻袋就能睡一晚。
小包工头一瞅见他就说“徐贵国,你明儿不用来。”
徐贵国一愣,酒都醒了大半,摸出皱巴巴的半包红梅陪着笑递给包工头一根。
“这事谁都帮不了你,你惹事了,有个叫高雄的在圈里放话,谁敢留你就整谁。”包工头抽出一根烟问“怎么惹了大老板?”
徐贵国蹲在混水泥后干涸的土堆上,低着头好一会才说“那我的工钱得结了。”
包工头‘嗨’了声,“咱说好的干两个月,现在你没干完就得走,我的损失找谁要,不让赔钱就不错了,那十几二十块钱的还想要回去。”
苏彪阴恻恻的看着包工头。
人家也不怕他,指着工地外头,“你也别等明天了,今晚麻溜的走,别逼着老子动手。”
徐贵国盯着包工头的脑壳好想一棍子敲得人脑壳开花。
不过打死包工头没有意义,堵死了他最后一条活路,还活着干什么。
他刚到首都的时候就想着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大事业,人生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现在通通都失去了。
他要死也得拉垫背的,也要让全华夏的人知道,这世界上有个叫‘苏彪’的人!
苏彪浑浑噩噩的去工地厨房,打死了看厨房的老狗,拿走厨房一桶菜籽油。
之前他找苏玉春的房子,是想求点钱,可现在他连钱都不想要了。
他不要钱,就要苏玉春一家陪着他死。
苏玉春是大老板,有钱人,有那一家子陪着自己去死,够本了!
要是还不够,他再去找高雄,去找小莉,总之横竖都不想活了,他要轰轰烈烈的干一场!
初夏夜晚已经开始闷热。
家里用得着的家具已经都搬到了四合院,灶台也建好了,这几天就能搬到新家。
睡前已经用湿布擦拭过草席,大铁风扇呼啦啦的吹,苏玉春还是醒了。
房子隔音不好,她听见了划拉打火机的声音从外头窗户下传来。
随后一条带火的布从敞开的窗丢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