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林庆元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
他不想儿子走,想让儿子留在三安屯里。
听说二黑现在是靠脸吃饭的,只要脸伤了,那就没法外出工作了,这样就能留在屯里。
他有一栋房,以后就留给兄弟两人。
反正他也活不到几年,死了后两兄弟去哪他也管不着了。
“差点把肉都咬下来了,得赶紧送医院缝针去!”老周急吼吼的说。
林庆元抖了抖,他看不见不知道儿子伤得多重,反正咬下去时满口的腥。
大家手忙脚乱的又把二黑朝外扶。
“老二,把我也带上”林庆元招呼着二儿子。
“我叫林学,以后别喊我老二,哥要出事,我也不认你”林学恨恨的说,急匆匆的奔出屋子。
房间里一阵杂一阵静,直到老周进屋来,气呼呼的说。
“林灯给了点钱,让你最后几年过得舒坦点,给你找点止疼舒坦的药,他去外头挣钱!”
林庆元一怔,不信。
“他压根就不认我”
“我和二黑说,当年你卖血凑了十块钱给他治病,那孩子没你狠心,当做报当年的恩送你一程。”
苏玉春缓缓的走近,忍着空气里的血腥味。
“我真是后悔,就不该告诉他,让他走得远远的。”
“儿啊我的儿”
林庆元恍恍惚惚的靠着墙壁,他以为儿子不要自己了,只是想让二黑留下来,原来儿子还是认他的。
他爬起来摸索着朝外走,“我儿呢,带我去看看。”
苏玉春冷冷的躲开林庆元,讥讽他,“别喊了,从现在起你没儿子了。”
苏玉春被血腥场面整吐了,就在家里等消息。
村里的干事在二黑家里找不着人,上老苏家喊来了。
“村委开会决定,让二黑对林庆元负责,华夏的传统是孝道为先,现在老子生病,儿子不能不管。”
“你们想让他怎么负责?”苏玉春问。
干事说“当然是随身带身边照顾了,你看看古代很多割大腿肉给爹妈做药引的,卖身葬父的,不都得提倡嘛。”
苏玉春明白了,林庆元家是五保户,以前的五保户是祖上有功劳,最低也是打过日本鬼子的,改革开放后,五保户主要是针对没有劳动能力和经济来源的老弱孤残,集体得供养着五保户,保穿,吃,住,医和葬。
其实国家在56年就有政策提出了五保户,现在全华夏都是按照那年提出的大纲对五保户进行帮扶。
直到94年的《农村五保供养条例》出来后,才科学的制定了五保户的对象为老年人,残疾人,还有未成年人。
其中又要细分有没有法定抚养人,或者是有法定义务抚养人但是没有能力抚养的。
二黑和林庆元是父子关系,村委会想让二黑照顾林庆元,至少不是空穴来风。
“二黑和林庆元早就分家了,连户口本都不在一块,也不好让他负责吧。”
本地人还是很信约定俗成的效力,苏玉春说完后,干事果然一时间想不出,只好硬着头皮,“那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