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春洗了澡,出神的在床上蜷缩坐着,对担忧的姐姐们说“你们去睡吧,我一个人坐一会。”
“再过四个小时也天亮了,不差那一点觉,姐夫正在煮面条,这几天你都没正儿八经的好好吃饭。”苏宝花捏着妹妹消瘦的手臂道。
苏玉春顺从的点头道“嗯”
“没有坏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妹夫是贵人的命相,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苏玉春又点了点头,“嗯”
她也想着章容先一定会没事的,可心里的疼就是止不住,沉沉的下坠到无底的深渊。
苏宝花转而抱怨香江的治安,她们到警署去了好几次,听说是和九龙城寨有关系,再看她们是内地人就很敷衍。
立了案,三天了都没给说法。
凌国江端来面条,苏宝花闭上嘴,忧心忡忡的把自己碗里的蛋花夹到妹妹碗里。
苏玉春孕期才刚两个月,不孕吐却难以下咽,她只能强迫吃下去,多吃一点,守护好和章容先的第三个孩子。
天大亮时,香江最乱的九龙城寨同样生机勃勃,相当便宜的租金以及不需要登记注册让这里存活了不少地下工厂。
一辆辆货车拉走鱼蛋和从猪肉工厂,面粉工厂出来的成品。
阳光照不进城寨,抬头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私接电缆,端着木盆的妇女,没睡醒的男人,光着屁股蛋的小孩一手拿着钱,一手提着桶,给控制水管的头目缴了钱后才能取水。
几条下雨天就泥泞不堪的小路也被私自扩充的棚户占据,昨天还能通过的路今儿就是死胡同。
这几天雨水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垃圾和粪便叠加的恶臭气息,本城寨的居民早就习惯,怀着各种心思看着不属于城寨的三个男人。
走在最前头叫阿耀的男人是阿华的远房表亲,以前也住过九龙城寨。
施唯嘉又雇佣了两个身强力壮,在城里吃得开的男人才敢踏进这里。
阿耀带着他们在歪歪扭扭,不成章法的各种违章建筑立穿梭,穿过一条条小巷,拐过数不清的弯道,和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最后才停在一栋破旧的棚屋面前。
“阿莲,是我。”阿耀扯着嗓子大喊,不一会屋内传出年轻女人的应答声,一张脸随着开启的门挤出昏暗的房屋。
“你哥呢,说好了今天见面”
“还在睡觉呢,你们进来坐。”
女人侧身让他们进屋。
七八平方米的棚屋放了两张上下铺的铁架床,角落另一处堆满了锅碗瓢盆。
华仔搬来还算像样的凳子。
“老板,坐”
叫阿莲的女人拿出两个杯子,从水桶里勺了点水洗了洗。
洗过杯子的水随手倒到了另一个水桶里,然后倒了两杯开水。
“别忙活了,赶紧让你哥起来”
“哥”
阿莲猛地拍了拍上铺的铁板,又看了眼施唯嘉后才转身出了门。
“老板,有烟抽没”
光着上身的男人趴下铁架床,懒洋洋的挠痒,接过华仔递过来的烟。
“我们老板要找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