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春临走时问了一句“你没找过容先吧？”

“我没找，找他干嘛啊，心里也没我这个姑。”

章雅梅心虚，连带着姚青松两口子都挪开了目光。

人一走，姚青松就让熊彩桦把刚才买的衣服退了，不要花那冤枉钱，两件八块呢。

“你好不容易大方了一回，咋又要退了呢”熊彩桦急了，她一整年都没添置过一件新衣服。

姚青松目光闪烁，“退了吧，以后给你买。”

章雅梅也老早也憋着一股气，“你真不懂事，让你买还真的买，还只给自己买。”

“你为了撑面子拿我开涮呢！”熊彩桦气呼呼的把袋子递回去，“要退你回去退。”

姚青松不接“你去”

同床共枕好几年，熊彩桦把姚青松里子面子都摸得透透的，知道他是嫌弃退货没有面子。

家婆和丈夫都眼巴巴的站着等，他只好气呼呼的去退后。

隔天，两口子一大早就去厂子里报道。

“表嫂”姚青松神采奕奕。

熊彩桦拍他，“要叫苏厂长！”

苏玉春笑着问“怎么穿得那么正式。”

“正式点好，结婚时的西装外套。”姚青松跃跃欲试道“厂长，我赶紧开始工作吧，坐哪个位置？”

苏玉春把两人带到了厂房，喊来肖天水。

“你跟着老师傅在车间里学两个月，过了签三年的合同，这是李光明，平时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姚青松的笑容渐渐凝固，不确定的问“呆厂房？”

“青松跟着师傅在车间，把西装外套脱了，不然是不开劲，彩桦跟着李光明去见果农。”

“我是学文学的，双手是用来写稿件的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姚青松不自在的解释着，挂不住的假笑比哭还难看。

“我知道你是大学生，可是你不了解我们厂子，怎么做文书工作？”苏玉春指着李光明，“他在黑省蔬菜厂时还收过摊位费，送过菜，做到黑省的厂长，又来到首都当秘书。”

苏玉春道“筛选车间，生产车间，包装车间，保鲜库，质量检验室，你都得呆。”

她看出了姚青松不乐意，又转而问熊彩桦。

“你得跟着李光明去果农那收果子，两个月后才能跑销售，愿不愿意？”

“我愿意”

她忧心看着在家连碗都没碰过的丈夫。

“表嫂，我真不能干杂活，不然读大学干什么”

苏玉春不发一言的走到毛刷清洗机旁，替代正在加工清洗的女工。

“加工厂每一个车间，每一道工序我都清楚。”她转而走到切菜机旁，“而我的学历不比你低。”

静默的车间只有机器发出的嗡嗡声。

熊彩桦不敢刺激丈夫的自尊心，眼神求着他。

晌午还没到，姚青松又被喊进了办公室。

“上趟厕所一个小时，去传达室占用厂子公共资源，你到底想干嘛。”

“总得让人上厕所，再说我也只打了几分钟电话。”

姚青松不服气，阴沉的看着肖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