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后,苏玉春问;“要听不清楚我就再念一遍,直到明明白白。”
王桂珍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咕哝声,眼巴巴的瞅着遗嘱。
苏玉春递过遗嘱,给老太太拇指涂了印泥。
王桂珍颤巍巍的按了手印,一式三份,弄完后已是筋疲力尽,出气比进气多。
“弄这些干啥啊,就是不要房子我也照顾她,给她送终!”
苏翠珊忙给老太太顺气。
苏玉春边把遗嘱交公证人,边听着大姐的埋怨。
如果老太太不说把房子给大姐一家,她铁定不会争,本身也看不上,可既然老太太愿意,她也不能让别人吞了苏翠珊该得的。
大姐心善,恶人就她来做吧。
老太太已经奄奄一息,她和苏家老二,老三说的治疗计划,压根实现不了。
只要苏家老二,老三多来看看老人家,也能知道王桂珍压根无法承受沿途的颠簸到省里治疗,也不会被苏玉春诓。
她港出门就碰见了气汹汹的苏家老二,老三。
“田我们不要了!”
“怎么又不要了。”
苏玉春心跟明镜似的,还是关切的问。
“干部说了,老太太还欠缴着公粮,要了地欠缴的份额就得接下欠债!”
两个男人心急火燎的叫苦。
苏玉春一脸的惋惜,“我起初也是为了二叔三叔好,一年到头我就回家一趟,也不知道奶奶的地没缴公粮。”
“我们不要了。”
“那可不行,都已经在村委会做了公证,写好了以后奶奶的田和大姐没关系,都是你们的。”
言下之意,老太太欠着公粮,当然也就是苏家老二,老三的。
公粮就是农业税,农民折合成粮食替代。
而且缴的公粮必须是饱满的好粮食,华夏05年才取消了缴公粮,苏家老二,老三还有好多年可熬呢。
但苏玉春也没有赶尽杀绝,老太太的地肥沃力还不错,以后十有八九能够承包出去,亏的也只是王桂珍欠的两年公粮,二叔三叔要有眼力劲,以后肯定能赚回来。
总之,苏玉春不让苏翠珊家背外债,又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房子问题,等90年代后乡下房屋统一办理房产证的时候她再跟进着,事不大。
她最关心的事解决了一半,不枉费和丈夫孩子分离,特意留在娘家。
兄妹两可是小小年纪就跟着爸妈出过省,到过国外的,性格很坚毅,不像其他小孩时刻要粘着爸妈。
王桂珍没撑过半个月,体面的走了。
老太太生前计较了一辈子,也算儿孙满堂,然而死的时候静悄悄的躺在炕上。
虽然死的时候无儿女在身边,但身后事办得很体面。
苏家姐妹履行承诺,没让老苏家其他人出一分钱,好处就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舒心!
老太太的丧礼过后,生活又恢复了宁静。
苏玉春留在黑省直到老太太丧礼办完,以及开春筹备鸡苗。
如今政策又有了变化,从包产到户变成自负盈亏,公家不分亩地,而是自愿承包。
由于冰雹灾害带来的影响巨大,再加上外界消息逐渐渗透到了屯里,很多年轻人都知道鹏城招工有发财的机会,不愿意留下来种田,毕竟种田该得缴公粮,各地政策虽然不一样,本地一年40公斤优质粮,是个不小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