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近在咫尺,正专心致志为他润唇。
他总是远远的看着苏翠姗,第一次和人挨得这么近,甚至能看见心上人哭红了的双眼和面庞的的绒毛。
“凌哥?”
苏翠姗惊喜出声,急忙忙转身去喊医生。
凌国江麻醉刚过的脑子还不清醒,下意识扣住心上人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苏翠姗没挣脱,反而顺从的站在床沿,眼神温柔眷恋。
妈呀,他是不是死了做春梦啊,凌国江闭上眼睛品味真实的触感,要做的是这种梦,晚点醒来都行!
等医生来查房,凌国江也彻底清醒,知道一切都不是梦了,他真的碰到了心上人的肌肤,尽管浑身像是散了架的疼痛,可他还是喜滋滋的。
苏翠姗吃着二黑到医院食堂买的饭,时不时就扭头看凌国江的针水。
其实针水一滴滴的没那么快,可她就是放心不下和情不自禁,每到这时候凌国江就咧嘴朝她傻笑,幸福得冒泡泡。
平静的气氛在一伙干警走进病房后别打乱了。
那几个民兵怕殴打凌国江的事闹大,抢先把苏翠姗告了,告她偷枪袭击人。
要不是医生护士拦着,凌国江死也要抗争到底,把苏翠姗抢回来。
可因为他不理智的行为,反而触怒了干干警,不由分手的带走了苏翠姗。
二黑人小鬼大,他知道这事得搬救兵,拍着胸膛和动弹不得的凌国江保证了一通,撒着脚丫子跑到医院大门,盯上了一辆上海小黄鱼。
上海小黄鱼其实是上海581三轮汽车,平时多用来拉货,此时货车司机正叼着烟洗车。
二黑主动提起水桶捞了布卖力的擦洗车子。
“干啥呢!”
“帮你洗车”
“去去去,我没钱”
“不要你的钱”
司机端详着二黑后乐了,道
“反正我不会付一分钱,等下你要敢闹别怪老子手重抽你。”
二黑点头,继续卖力的清洗小货车,连车轱辘都没放过。
司机递过来盒大公鸡烟,笑嘻嘻道
“你小子擦得还挺干净”
“我不要烟”
二黑背着手站好。
“我在给你车底下搽干净”
“行了,那地不用擦”
司机递过一块钱,看人又不接,又加了一张五毛钱,小孩把车擦得确实干净,他又不是周扒皮和黑心肝,不占这点便宜。
二黑拿过钱又还回去。
“一块五能不能载我去三安屯。”
他把急着回屯搬救兵的事说了,司机猛抽了几口烟,拉开副驾驶的位置拍拍。
“老子的车加的是汽油,加满一次要六毛钱,来回还得耗掉一张汽油票,你小子最好不是闲得蛋疼忽悠人,不然抓你进派出所。”
二黑爬上副驾驶,挺新鲜的摸着皮座,自个摸清了安全带的系法。
他跟猴似的会唠嗑,没多久就喊司机大哥喊得贼亲热,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心软,也不贪图一块几分钱,而是单位的窑厂和三安屯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