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陈为民还再补了一句,“今年很多老乡反应你表现不好,明年开春公社大院要翻新正征人,你也去参与劳动,咱们屯负责出脱坯的人,你算一个。”
“队长,春儿小胳膊细腿的,你咋让她干那活。”
苏翠姗很着急,因为这一片几个屯,上到公社下到家都是土胚房,年年都要脱坯打炕,打补墙和盖房。
脱坯先要拉土围池子,整修一间房得拉上二三十车的土,小推车不够数还得用担子挑,弄来了水还得去挑水洇池子,洇透了再往池子里放辗扁的麦稭,直到泡透麦稭也才能活泥。
活泥的时候得赤脚站在水池里,开春的水冰冷入骨,刚下去冷得直哆嗦,没几下就冻得没知觉,等起来后双脚僵硬麻木,得好一会才能缓和,脱过坯的人,人人都的老寒腿。
这还只是前奏,,一块坯的泥少说有二十斤,一人端泥一人脱模子,来来回回几次累得腰酸背疼,手上皴裂得直冒血。
要是为自家手上脱土坯也就算了,给公社干活算集体劳动,虽然有工分,但少得可怜。
在场老乡同情的看着苏玉春,周慧最幸灾乐祸,谁叫这个小蹄子之前因为分猪的事得罪了蒋秀芬,生产队长权利大着呢,整你没商量。
苏玉春笑眯眯的接口,“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陈为民冷哼,心想等明年开春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周慧提醒,“队长,还有猪的事,要是没钱可以拿鸡抵啊,还有自行车。”
其他几户人纷纷响应,还有的说可以拿粮食抵。
二黑忽然冲进院子喊“谁家的白猪跑到山里啦。”
不养猪和已经交猪的只是好奇,还没交猪的听见猪的花色就可以判定是不是自己家的。
苏家辉两口气跳起来,“我家的猪!我家猪就是白色的。”
羊荷花和梁华安互对视着,眼神慌张。
不一会,苏家辉两口子又回来了,白猪正病怏怏的在猪圈里哼唧呢。
都不是屯里八户人家的,那这猪是哪来的?
“耳朵有个缺口,就在村外晃悠,会不会是别的屯跑来的?”
苏玉春一把拉过二黑抱怨,“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嚷嚷干什么。”
言下之意,要是不说的话,这白猪可就是他们的了。
谁的心里都有小九九,已经开始有人想去抓白猪占为己有,谁都想抓到白猪,也顾不上在苏玉春家看热闹,蜂拥散开。
屯子里的人找了一天,见面都是‘找着猪没?’
陈为民一家连晌午饭都没吃,找得灰头土脸,连猪粪都没见着,两口子还怕是二黑撒谎,结果一打听,听说苏玉春在家骂二黑走漏了猪的消息,也信了七八分,只叹是没这个命。
深夜,两道身影悄悄进了山。
“怎么就跑到村里去了?”
“谁知道,先看看是不是咱们的猪。”
“大白猪,耳朵缺口,肯定是啊。”
两人刚扒拉开圈猪的树枝就被冲出吠叫的山炮吓得踉跄。
几道光亮照在两人身上。
苏玉春拿着手电筒神色复杂的看着羊荷花和梁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