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翠姗也愿意请施阳叙旧,一想到村干部一行也有将近十个人,这得准备不少饭菜,她咬咬牙,心想于情于理也把这事办下。
“如今施主任是咱们屯里的贵客,杀几只鸡,最好想办法弄点熟肉,准备几瓶茅台,有荤有素的搭配,办得漂漂亮亮的。”
“队长,我家里哪有这条件。”
苏翠姗急了,她能应承下这事,准备十个人的饭菜已经很为难,要是还得有酒有菜有肉,她家也不是冤大头,负担不起啊!
“让你做一件事就推三阻四,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哪里像当妇女主任的人!”陈为民看苏翠姗不说话才缓和了语气,“谁叫你们日子好呢,连肥猪都可以埋,招待几个人不是问题。”
苏翠姗忧心忡忡的回了家,怎么都想不出好办法,坐在炕上直抹眼泪。
晚饭,下午进山才回家的苏玉春见大姐食欲不振,眼角微红,她进村就听说陈为民当众骂苏翠姗的事,还以为大姐是为这事哭。
“施大哥回来了?”
苏翠姗提起精神应了。
“还当了办公室主任,春儿,这职位厉害不?”
“就副科长级别吧,挺能耐的。”
“当初秋雁要是别干傻事,现在已经能跟着享清福。”
想起温婉的黄秋雁,苏翠姗连声叹气,搁了碗筷再也吃不下。
晚饭后,苏玉春提着一袋苹果出门,半路就碰见了要找的人。
晚秋天黑得快,施阳举着手电筒站在水井旁,橙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表情照得晦暗不明。
当初,黄秋雁就是跳下了这口井。
“施大哥。”
苏玉春快步走到他身边,心情也颇为沉重,还是强颜欢笑道
“恭喜升职。”
施阳扫了苏玉春一眼,又回头看着波兰不兴的水面,问
“这口井,现在还在用?”
“能用,不过用的人少。”
自从黄秋雁跳井死了后,村里人嫌井水晦气不肯用,如今又在别处开了口新井。
“听说你们家现在过得很不错,安了沼气,你大姐还当了村干部。”施阳逼向苏玉春,表情变得狰狞,“秋雁死不瞑目,而你好吃好喝过得潇洒,只要一想到这些,我就痛不欲生!”
“施大。”苏玉春舔着干燥起皮的嘴唇,艰难开口“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
“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一个,除了你还有谁。”施阳大声反驳,恶狠狠的瞪着苏玉春,眼里的恨意满溢,冷冷道“你欠秋雁一条命。”
“我撞见过你们两私会,那你怎么能肯定别人没撞见?”
苏玉春深吸了口气沉声说,她虽然可怜黄秋雁,理解施阳的心痛,但要把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她头上可不行。
施阳气得手臂颤抖,恨恨的瞪着苏玉春,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黑夜。
和施阳的不欢而散让苏玉春辗转难眠,直到深夜还无法入睡,直到同样睡不着的苏翠姗来敲门,这家实际是苏玉春做主,她是想不出办法才来请妹妹拿主意。
次日晌午,陈为民一行人簇拥着施阳到苏家。
苏家冷冷清清的没有饭菜香,远门只有二黑在晒太阳。”
“翠姗哩?饭菜准备好了没有?”
陈为民早饭都没吃,特意空着肚来吃大餐,他探头朝院子里看。
二黑眨巴着眼,道“翠姗姐一家一早已经进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