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车厢,外头的风声雨声以及火车的轰鸣声渐小。
在视线还没有适应黑暗之前,苏玉春一动不动的贴着车厢壁站着,紧紧握着小铲子。
“你小子本事不小,刚才要不是我,你就没命了!”
苏玉春贴着箱壁坐下,扯着嗓子故意压低声音。
“兄弟,谢谢哈。”
“谁是你兄弟,我是你大爷你这声音怎么和娘们似的。”
“变声期,我年纪小。”
她努力辨别黑暗中的人,只能看见一团黑影在车厢对角线坐着。
“带了什么吃的?”
黑暗中的声音依旧很不耐烦,带着命令的口吻。
“什么都没带。”
苏玉春空间里有吃的,可她不打算拿出来,一来这里车厢小,难保对方视力好看出端倪,二来这人口气实在是太差,救命之恩的感激都被这口气的激没了!
她曲着腿累,刚一伸直腿就碰到硬邦邦的鞋底。
“滚开,离我远一点!”
意料之内的暴躁,苏玉春朝不发一言的朝旁边挪了挪。
黑夜里,她察觉到男人似乎朝自己这里挪动,心里顿时紧张。
就在这时,车厢门被撞开,冷风冰雨和轰鸣的火车声又闯入车厢。
“去把门关好。”
男人指使苏玉春,口气依旧硬挺。
苏玉春靠门近,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拉车厢门,门是外头带栓,一颠簸就开。
“啧。”
男人在黑暗中嗤笑,弯腰站起,头已经触到了车厢顶。
“你真是比猪还笨。”
苏玉春抿着唇不说话,比起被认出是女生加到遇到危险的概率,被骂两句风险小得多。
男人弯着腰在狭小的车厢里移动到门口,从口袋里捣鼓出一片纸折叠起夹在门缝里,关实了门。
两人忽然都听见走路的细碎声。
男人一把捂住苏玉春的嘴,高大的身影蛰伏在她身后。
苏玉春手里的小铲子几乎就要朝着男人捅。
“臭小子,别说话。”
见那男人没有其他动作,苏玉春静静的调整呼吸。
外头有人走来走去,听着被踢得‘哗啦啦’的石头声,紧接着就是小榔头敲打车轮的声音。
“走了走了快点。”
随着吆喝声远去,男人放开了苏玉春,又退回到对角线。
“你是不是盲流?”
黑暗中,苏玉春翻着白眼,这人怎么这么爱说话。
“啧,还敢傲,等我过去,看你还傲不傲!”
“不是。”
苏玉春只好尽量压低声音,盲流就是没有户口,四处乱窜的人,乡下人去哪都要有公家开的介绍信,不然也会被当作盲流。
“是就是,遮遮掩掩干什么,盲流也没什么不好,我现在也是盲流,当盲流没什么不好,一等盲流挣的钱不比城里人差。”
那你就慢慢当盲流,苏玉春心里腹诽,更加不愿意说话。
她睁着眼睛到天亮,寻思着火车已停,干脆就在这里下站另找出路。
苏玉春刚推开车厢门,身后一声惊呼
“你你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