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住在城里，而且五分钱就能下饭馆，但苏宝花一家也很少下馆子，毕竟粮票紧俏，光有钱还不行。

苏宝花已经快生了，妇幼院的医生劝她可以适当走动，有利于自然分娩。

短短的一段路，苏玉春和宋天明恨不得把苏宝花圈起来，就怕地上有坑颠着，有行人撞着！

苏宝花反而大大咧咧的，她现在胃口好得很，邻居都说能生大胖小子。

三人溜达着看国营饭店挂着的幌。

只要看这幌就知道店家卖的事什么，只有一个幌的，那只有热炒菜，不卖冷盘。

左右两个幌的饭店就是普通的小饭馆，挂上四个幌，档次和价钱都会更贵一些，还有八个幌的，但城里没有，得到省里才能看见。

敢挂八个幌的饭店，等于是向顾客宣告厨师什么都会做，在后世堪称五星级饭店。

出了看幌的个数，几人还幌的样式。

如果挂白色塑料花，就证明里面有花卷馒头之类的食物，放上圆盘就是有包子，幌有穗子的，就是有面条。

三人坐在两个幌的小饭馆内有说有笑。

苏宝花想吃大肉水饺和锅贴，三人又点了些其他的菜，交了钱拿着带数字的号码牌准备叫好。

趁着等菜的空隙，苏玉春询问宋天明认不认识本地看守所的人，想让他打听董钦的情况，毕竟是公家的人，周围人机关系里指不定就有看守所的。

宋天明眉毛一扬，“小事，单位老秦的儿子就是看守所的，还就住在这附近，我现在就去问。”

“别别别，先吃饭。”苏玉春忙将人拉住。

苏宝花笑着说“老秦就住这条街，他回来时菜都不一定上齐全。”

两姐妹边聊天边等宋天明，知道大姐以后就是妇女主任，苏宝花很高兴，虽然她现在不能回家，但始终牵挂着姐妹。

“正好你姐夫单位发了支‘永生钢笔’大姐一定用得着，她现在也是妇女主任，横竖都得写写画画，本子也带些回去，都是单位发的。”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忽的站着一人。

“同志，你好。”

两姐妹回头，打量着面前的国字脸男人。

“同志，刚才看见你拿全国粮票付账，还有没有，和大哥换换。”国字脸男人挺起胸膛，“我是宣传部的干事。”

“别说你是干事，就是局长来我们也不换啊。”苏宝花就是吃公家饭的，一听有人要糊弄妹妹不乐意了，冷笑道“这么大的人还想骗小姑娘的粮票，不嫌害臊？”

“你这女同志怎么说话的，我是因为要出差，又看这小姑娘手上有”

“真当我不懂？”苏宝花无情戳穿，“你要出差，单位肯定给开证明，出差几天就给兑几天的出差粮票、”

国字脸男人本来是看两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就想来换个全国粮票，碰了钉子后也不好意思在强求，灰溜溜的回到自己位置去。

宋天明刚好回来，苏宝花把这事说了，夫妻两对那个男人一阵白眼。

粮票有全国粮票和地方粮票，地方粮票只能在本地用，全国粮票可以全国通用，价值比地方粮票高多了。

“姐夫，你那熟人的儿子咋说？”

宋天明喝了口水润润嗓子，“那个叫董钦犯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投机倒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