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锡命打心底一百个不愿意,只是看到陈子龙再三请求,他终究还是不好推迟。
不过此事可不能让钱谦益便宜了。
想到后世的风评,刘锡命计上心来。
他看了看陈子龙道:“人中兄,此事事关紧要,我有几句话要对钱公说,你可否在外面等候?”
陈子龙愣了一愣,赶忙点头答应,看了看钱谦益一眼走出了牢门。
刘锡命心中嘿嘿一笑,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脸期待的钱谦益。
“钱公,宫中这些人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想要打通他们,这其中的花费恐怕少不了啊。”
钱谦益慌忙扑了过来,如同小鸡捣米一般不停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新安伯觉得多少合适?”
刘锡命心中冷笑,面上仍旧一副心忧的表情,“钱公拿的出多少?”
钱谦益低头想了想,咬着牙说道:“十万两。”
卧槽!
刘锡命心中震惊,你们这帮江南士绅是多有钱,难怪钱老鬼日后能够专门为柳如是在虞山上修建一座豪华别馆。
“恐怕有些不够”,刘锡命自顾自地摇摇头道:“此前为了请曹公公帮忙,我便已经使了许多银钱,这些人被喂的胃口大了,十万两估计也打不住。”
“那就二十万两!”,钱谦益一咬牙狠心道。
“哎,钱公既然如此孤注一掷,那刘某一定替你想办法带到。”
刘锡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实则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等到钱谦益亲手写完陈奏折子,刘锡命和陈子龙两人这才匆匆离开诏狱。
三天后,果然有钱府跟随到京的人到新安伯府上送上了二十万两银票,刘锡命心满意足地清点一番后,这才拿着奏折找上了曹化淳。
只不过不同于钱谦益所想的,刘锡命却是一两银子都没花,直接将钱全数装进了自己兜里。
他从之前和曹化淳的对话里就知道,曹化淳果然还念着王安的旧情,这位万历天启年间的老太监对人和善,很是结下了不少人情。
钱谦益这老狗也算是歪打正着,竟然得了他的余惠。
没有多想,曹化淳便答应下来同意向崇祯转呈奏折。
只不过还没等他动手,温体仁却先行动了。
这也是刘锡命等人斗争经验不足,钱谦益既然锁拿进京,温体仁等人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诏狱中早有温党的人在盯着,几乎是刘锡命等人去见钱谦益的同时,便有人将消息送给了温体仁。
得知钱谦益等人是走的曹化淳的路子进出诏狱,温体仁当即便吓得亡魂大冒。
要知道就算是他这种首辅大臣,依旧害怕这些天子身边的阉宦,毕竟谁能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吹点儿风呢。
所谓三人成虎之说,温体仁自然十分知晓。
事到如今,那便只有先下手为强了。
因此第二天,温体仁弹劾钱谦益、曹化淳等人互相勾结、互为表里的密折便已经摆上了崇祯的案头。
“狗奴才,你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曹化淳还没有去找崇祯禀报,却先被怒气冲冲的崇祯喊了过来,当着他的面直接将温体仁的密折甩在他脸上。
“主子,奴才冤枉啊!”
曹化淳一看温体仁的奏章,顿时吓得亡魂附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主子,奴才不过是念着这钱谦益和王安王公公有旧,因此给了方便而已,万不敢和他就什么牵连。”
“哼,朕当然知道,不然哪会对你如此客气,以后做事小心一点儿。”
崇祯虽然生气,但是实际上对于曹化淳还是十分信任的,不然便不会直接将温体仁的折子拿给他看了。
只是他还不知道曹化淳袖子里就装着刘锡命请他代为递交的钱谦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