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一看。

玻璃水杯坠落在地，摔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

地面，还有一滩水渍。

顾萌萌缓缓蹲下，伸手就去拾那些玻璃残渣。

顾年时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

“嗤”

顾萌萌突然发出一声轻哼，有些痛苦。

“萌萌”

顾年时连忙蹲下，定睛一看。有玻璃渣刺入了顾萌萌的指腹中，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萌萌，快起来。”

顾年时连忙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摁了紧急按铃，让护士送了消毒工具过来。

一番处理，顾萌萌的手指头包扎完毕。

“萌萌，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要沾水”

顾年时让护工进来，把地面打扫干净。然后温声地叮嘱顾萌萌。

“嗯。”

顾萌萌有些失魂，低着头，看着包扎起来的手指头。整个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年时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有说，便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来不及休息，有护士过来，告诉他急诊中心又送来一位高危病人。

他换上白大褂，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便赶了过去。

顾萌萌坐在沙发上，一直在眶中打转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不停地向下滴落。

宫南凌站在草地上目送着他们离开的画面，还在她的脑子里不停打转。

他是那样的伤心和难受，眸光是那样的落寞和荒凉。

“宫南凌，你要好好的”

顾萌萌抿了抿唇，内心，默默说道。

悲伤，在这一刻逆流成河。

时间不会因为某人而停下前进的脚步。

它是公允的。

滴滴哒哒，一分一秒都不停歇。

一夜悲凉。

第二天，天一亮，便是陆锦辉出殡的时刻。

陆以熏趴在灵柩上，哭到晕倒。

陆翼遥担心林安歌，不让她靠近。

昨天一晚都没有出现的林智妍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趴在灵柩的另一侧，嚎啕大哭。哭声盖过了陆以熏。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锦辉的亲生女儿。

但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再次‘控诉’。

“爸爸，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我们都还没有好好孝顺你呢”

“爸爸，到了这个时候，你都还没有见到鸿展和恒远，你让他们怎么能心安”

“爸爸，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这一句，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又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你们说，这陆家大少和孙少爷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都要出殡了，怎么还不见他们现身？”

“不是说他们病了吗？”

“就算是病了，也应该要出来一下啊？”

“该不会是宫”

“嘘，不要瞎说。就算真有人将大少和孙少控制起来，不让他们出面。那也不会是‘他’，‘他’没这么大本事啊？”

“那是三少爷？”

“大少和三少不和由来已久”

“不要说了，让旁人听到，传到三少爷耳朵里就不好了。”

他们不知道，陆翼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议论。

他们说的没错。

陆鸿展的确是被他控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