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玉蓉一袭淡黄色的烟霞罗,逶迤拖地金丝织锦纱裙,风髻雾鬓斜插一朵花,眼角带着点点泪水,任谁看都是个水一般温柔的女子。
季燃却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洛醉,确定洛醉的眼神没在兰玉蓉身上逗留才暗自松下一口气。
她将茶杯里最后一口茶饮尽,接过灵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才将浅浅淡淡的目光投到兰玉蓉的身上。
“我倒是听说你这几天染了风寒,怎么还过来了?”
听到季燃的冷漠,兰玉蓉有些愣滞,她这段时间是习惯季燃的冷漠,加之灵广寺媚药一事,她早已知晓季燃并不是她以为单纯的季燃。
可她意外的是,饶是在洛醉的面前,季燃竟也不稍稍收敛她的冷漠。
兰玉蓉以为她的机会来了。
“燃儿,你可还在怪我没快些来看你,还是……还是担心是会将风寒传染给你?”
兰玉蓉的声音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这样的语气许是能让男人对她心生怜惜,但季燃是个女的,终究心疼不起来。
她话音刚落下,沈芒便帮着解释“燃儿,玉蓉这几日一直在担心你,她就是担心风寒会传染给你,才会迟迟过来看你。”
季燃莞尔一笑,在他们脸上一扫而过。
“你们哪只眼看见我怪她。”在他们松一口气时,听到季燃继续说,“我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听到这句话,兰玉蓉的脸色变了变,不敢相信的看着季燃“燃儿,之于你而言,我竟是无关紧要的人?”
季燃看着她,淡淡一笑“如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有岭王殿下。”
她实在是不想与兰玉蓉演戏,而且,她现在需要好好理一理这几日发生的事,以及燕裕的目的,实在是没有时间招待他们。
她想要借洛醉的口将他们遣走,可从沈芒跟兰玉蓉进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当局外人的洛醉显然不会替她赶人。
“你们来就是为了看我的伤势如何?很好。”季燃晃了晃被砸伤的左手臂,随即下了逐客令,“看完,你们就可以走了。”
不等他们开口,季燃干脆的说“灵儿,送客。”
兰玉蓉一愣,而后低声说“燃儿,对不住,我不该这么久才过来看你的。”
兰玉蓉说着,眼里便滴下了一滴泪水,低声哽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近似恳求的声音落在沈芒的耳里让他心疼不已,瞬间觉得季燃有些蛮不讲理,还有些无理取闹。
于是上前厉声说道“燃儿,玉蓉只是担心你,你又何须如此?”
季燃哭笑不得,反问他“我哪样?我是骂她还是打她?我不过是想要有更多跟我未婚夫单独相处的时间,这有什么不对?”
越是听到沈芒替兰玉蓉说话,越是看到兰玉蓉这幅柔弱,被她欺负得无力招架的模样,她越是生气。
突然冒起来的气,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消才好。
没等她说话,兰玉蓉扯了扯沈芒的衣袖,低声说“沈公子,你不要怪燃儿,她既不想见我,我走便是。”
兰玉蓉说完,冲着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洛醉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
沈芒责备的看了季燃一眼,随即跟着兰玉蓉离开。
直到他们俩离开,季燃才松一口气。
见状,灵儿遣走所有下人,与霍境一并退出院子。
洛醉看到她的紧紧捏着的拳头有一丝颤抖,却不是紧张而是恨,她眼底透着对刚离开的这两个人的恨意。
“你恨他们。”
洛醉并不是疑惑的问她。
季燃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洛醉,一字一顿地问他“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不能恨?”
“可任谁看,都不觉得他们俩是想要杀你的人。”洛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