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在城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季府七小姐骑马狂奔至岭王府一事,几乎从早到晚都是京都百姓的谈资。
季府内相对外头来说要安静许多,没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没完没了的聊,没有肆意的嘲笑,但依然有不少丫鬟、小厮背着主人偷偷聊。
回院的季燃不小心听到丫鬟们聊“这七小姐也是忒不要脸了,一个姑娘家光天白日的闯进男子的家里,还是岭王府。”
也有丫鬟替季燃抱不平“七小姐到底是岭王的未婚妻,就算去岭王府也无可非议。”
“你懂什么,这大户人家的小姐能跟我们一样吗?只怕七小姐这是便要被人冠上倒贴着瘸子王爷的称号了。”
丫鬟的声音越走越远,众说纷纭,可就连府邸上的丫鬟都这样说,只怕外头的冲传闻更为夸大。
季燃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荒谬了,难怪季柏华会生这么大的气,还要罚她抄写女戒。
季燃在屋里抄着女戒,可思绪却飘向远处,前世临死前她曾隐约听到兰玉蓉说洛醉根本就没瘸。
记忆有些混乱,她并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否是真的,可他日当真嫁得了洛醉后,她一定要仔细的问他一问。
“哎呀,小姐,你这写得……”
季燃的思绪被灵儿的声音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低头一看,不自觉中,她竟在宣纸上写满了“洛醉”二字。
她羞得把宣纸揉成团,丢进纸篓里,带着红晕的脸在烛光下越发的可人。
灵儿憋着笑,一边替她研磨,一边逗她“小姐这还没嫁过去呢,怎么整个心都给了岭王。”
季燃放下毛笔,捧着小脸,长叹一声“你觉得岭王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灵儿想了会儿“英勇神武,气拔山河,雄才大略……但这些都是以前,现在的岭王不过是个还有闲王罢了。”
灵儿也就是在季燃的面前才敢说这些话,私下议论皇室中人,那可是要治罪的。
季燃重新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下两个词英勇神武、气拔山河。
“依我看,他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岭王。”
季燃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灵儿听不懂的话,可她却也没有做太多解释,起身就要回房休息。
灵儿赶紧跟上“小姐,老爷让你明天把一百遍女戒抄完给他呢,你这一遍都没写完。”
季燃摆摆手“我连夜抄书爹爹知道会心疼的,睡饱了再说。”
没人发现,季府的屋顶上有一席红衣飘过,还带走了季府的一张宣纸。
——
翌日,季燃被一阵吵杂声吵醒,刚睁开眼,要喊灵儿,就看到房门被推开,兰玉蓉跟沈芒正要进来。
她急得把被子一裹,冷漠地说了句“沈公子若不怕被皇帝表舅亲自治罪便大胆的走进来。”
闻言,沈芒顿下脚步,站在原地“燃儿,我只是担心你,想进来看一看你。”
“我好端端的用不着你担心,还请沈公子离开!”
她一个未婚女子的闺房,一大早就让男子进来,这话要是传出去,别说是洛醉,只怕就连个普通人家的公子都不愿意将她娶进门。
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谁还会愿意娶她进门?
沈芒被季燃的呵斥吓一跳,尴尬的退出房门,旁边的兰玉蓉刚抬脚的同时听到季燃说“你也出去。”
“燃儿,是我,你怎地把我也要赶出去?”
兰玉蓉并不服气,自认为跟季燃关系更加亲密,便不愿意这样退出去。
幔帐内的季燃却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兰玉蓉面露不解之色,却深知季燃的脾气向来古怪,便没有辩解的跟着退出去。
他们二人在外头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季燃的房门才重新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