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前站着一个老者,正在焚香祷告。
木棚的下方,是一处悬崖,悬崖下就是汹涌澎湃的浑浊河水。
看着这祭坛,杨逸心中直呼好家伙,摇摇头,暗道“这牛郎村的祭坛,到底是听谁搭建起来了的,按这祭坛的规模,哪里是祭河神啊,完全是正统祭神的标准啊。”
但当他目光转向木棚外的三牲,与祭坛上的黄脚鸡,鲜鲤鱼时,又摇摇头。
“这祭坛搭建的也太不伦不类了,完全是乱搞啊!”
正当他吐槽牛郎村搭建的祭坛时,木棚里的老者已经拿起一张告神祭文,面朝大河,跪在地上念了起来。
随着他跪下,原本喧嚣吵闹,熙熙攘攘的众人变得安静了起来。
曰维神得道天河,威变乾坤,造化莫测,玄机显明,在天逋降,在地通灵,扶危助难,定国安邦,阴阳表里,济拔群生,显神威之妙用,布元气之纷坛,宣扬妙法,展布坛庭。
今为五月七宿值日,谨借香仪用表,精诚希神来降伏维尚飨!
念完后,那老者喊到“跪”!
顿时在空地上的众人,不顾地上的泥泞,纷纷跪了下来。
只剩杨逸俩人,站在原地,鹤立鸡群。
跪了一会儿,老者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空地上的众人有模学样,也起身。
随后老者吩咐人将祭坛上的祭品,以及木棚外的几头猪牛羊,赶下了山崖。
几头活着的猪牛羊不断在山崖前徘徊,不肯跳入河中,怎奈何几名村民用力一推,猪牛羊发出惨叫声,摔入汹涌澎湃的河水里。
河水里的牲口们挣扎了一会儿,便消失在汹涌的河面上。
看见一幕,杨逸有心想出声阻止,让他们放弃祭祀,毕竟在这个年代,那几头猪牛羊,尤其是牛,乃是农户的命根子。
一家人全指望它干活,不必为了这全无作用的祭祀浪费牲口。
之所以说全无作用,是因为他看出不仅这祭祀起错了,连那告神祭文都念错了。
这要是有用才怪了!
但是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就算他阻止,这些人也不会听他的,说不得还得恶语相向呢。
他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做完这一切后,众人用着期待的神情看着阴沉灰暗的天空,期盼着大雨停息。
时间缓缓而过,一个时辰后,大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完全没有要停下意思。
反而有越下越大的势头。
这一幕,让大雨中众人期盼的目光,变成了失望。
一些人面露苦涩,一些人眼含泪光,这场全无作用的祭祀,不竟耗空了他们的钱财,还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从希望变成了失望,许多人都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一时间呜呜声不断响起。
那木棚里的老者也是满脸苦涩,脸上难掩失望。
就在众人失望之时,一个穿着黑色麻衣,头发枯槁,脸上满是皱褶的乡下神婆,拄着拐杖走出了人群,转身对众人说道。
“这是河神老爷对祭品不满意,才不肯停下大雨,退去灾难,老身之前就说过了,必须要有童男童女,才能让河神老爷满意。”
木棚里的老者闻言,怒气冲冲的反驳道“林嫂子,之前你说要举行祭祀,我就不同意,这世上哪有什么河神啊,白白浪费大家的牲口。
此时你还想举行人祭,这老头子我坚决不同意!”
那神婆一听,顿时不乐意,开口与木棚里的老者争执了起来。
听到俩人的交谈,杨逸才明白原来这场祭祀是那神婆怂恿的,怪不得祭祀的祭品,礼仪,全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估计这神婆也是半懂不懂的,但这些村民更是不懂,所以才没人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