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邪这无关紧要又毫不在意的口吻足能气死人,“你对陆家人太过看重,对陆家事太过执拗和维护,必会遭人诟病、引人非议。”
俗话说得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退避三尺。
而陆以蘅的小爆脾气总是在面对自家人的问题时表现的淋漓精致。
果不其然那姑娘冷冷嗤了声“小王爷天生富贵,自然不需要未雨绸缪。”能说出这番“慷慨”言辞的人,此生未面临生死不能,未面临进退两难,未面临求而不得,可陆家不一样,魏国公府就是在走钢丝,前有狼后有虎,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凤明邪很清楚陆以蘅从骨子里对王权的轻蔑藐视,五彩的雀羽曳过珠花,月色透过琉璃碎片,美不胜收“执法者理当不枉直不漏恶,执政者却要权衡利益、斟酌短长制宜,刚才站在这里的人,有三殿大学士、神武卫侍从、太医院院首,很快大理寺和都察院都会知晓,陆以蘅,你掂量过自己几斤几两就想要正义要真相”
若事事都想要赢,反容易一败涂地。
男人摇头叹喟“阿蘅你明明很聪明,怎么就学不会”他顿了顿声,轻轻歪了下头,月光从他眼角眉梢透过也同样了落在了陆以蘅的眼眸里,“笑一笑呢。”
这官场中的笑脸就和你的酒量一般,那是游走锋刃的傍身技能,这小丫头察言观色、老谋深算,拿着一颗棋子也想着要保它千变万化,唯独可惜这张脸就偏偏不会“順首”二字。
凤明邪不再多言其他,宫娥们簇拥着灯花长龙渐行出了东书院。
陆以蘅咬牙无从反驳。
如果说秦徵的突然出现像极了精心安排的栽赃嫁祸,那凤明邪的无意路过就更像是算准了阴谋诡计的拆穿,这乌烟瘴气中有人抓杆爬藤上,有人顺着梯子下,谁也没有撕破了脸面,唯独陆以蘅,心有不甘。
有时候你分辨不清这男人到底想要摆布一场什么局面,他好似随心所欲游走人间,又似将这大晏盛世看了个玲珑百穿,一扬袖能如蝴蝶翅羽迷惑人心,一负手却如毒蛇敛信瑰丽致命。
在陆以蘅看来,凤明邪可以用着那无关紧要的口吻来说顺理成章的事,无非是仰仗他身份不凡养尊处优,整个大晏朝无人胆敢对凤小王爷有任何的质疑和偏颇,而陆以蘅想要釜底抽薪,只能如履薄冰,出奇制胜。
陆家姑娘敛了袖袍,拂过束起的长发走出院门,背道而驰。
东书院命案这件事说大不大,林贞大人的哥哥和父亲原本远在偏隅的藩司手底下行事,那里十万大山水陆不便,不料一年前发生地震垮了隧道,恰好压死了这两人,从此林贞大人无依无靠孑然一身,这次又在宫内遭了意外变故,可叹可惜。
元妃说着东书院中皆是名门之人、世家子弟,如今出了个丑事是该查个水落石出。
秦徵点头称是。
也不知道九五之尊是从何处得到了那天晚上,险些叫陆仲嗣做了个替死鬼嫌疑人,所以天子还忍不住的多问了两句,陆家是不是洗脱了嫌疑。
是。秦徵回得老老实实。
陆仲嗣就是魏国公府那位盛京败家子九五之尊又问。
这下就连元妃娘娘都咯咯笑了起来,老实说在陆以蘅回盛京之前,陆家最有名的就是陆仲嗣,上至王侯公卿,下至黎民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少爷,可是这个无能的墙头草,居然断指立誓还去孙延平大人府上跪着求了半个月,这才进东书院当个小奴才。
天子听完了始末也不气恼,反而觉得,这朽木居然也可雕不枉,不枉。
元妃在一边察言观色,陛下若是觉得亏待了陆家,倒不如再给他们个机会。
可不是,陆家幺女刚上任呢就闹了这么一出,被看成了冤大头,盛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