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样烫到了他的胸口。
“别哭”
他说。
别哭,阿蘅。
陆以蘅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那个小雪满倾城的晚上,陆婉瑜也是这样说着,阿蘅,你别哭,阿蘅,你别怕。
陆以蘅的手颤抖着,不,她浑身都在战栗,她害怕,害怕的要命,痛楚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无法呼吸。
她不想听、不要听
“本王有些累了,是该好好睡一会,”男人轻道,像极了情人低语的呢喃,“只睡一会儿”
陆以蘅的心跳猝然顿止,凤明邪的手在那瞬松开了她的指尖。
啪嗒,手中原本抓着的小珠子滴溜溜的滚落在地,铜雀金珠。
那是陆以蘅踏进盛京城的那天在阅华宅中烧毁的契约。
小姑娘呜咽着声不敢发出任何的哭喊,死死咬着唇角将血泪往肚子里咽。
那些说着别哭的人,都睡着了,那些说着爱她的人,都抛弃了她。
就在面前。
眼睁睁无能为力。
陆以蘅浑身一软跌坐在床榻前,她得到了世人所有的祝福也得到了一个诅咒。
她走向自以为的幸福和归宿,然后,敌不过天命,一无所有。
“凤明邪”她呆呆轻唤,床榻上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回应,“凤明邪”她又唤了声,“都是骗子。”
她声嘶力竭,眼泪止不住。
全都是骗子
三姐离开了,花奴离开了,大哥离开了,为什么,要留她一个人还活着为什么,每个人都求着她别哭别怕。
她不想坚强,没有那么坚强,失去凤明邪的每一刻都是暗淡无光的冬日。
陆以蘅不想走进永夜。
她的泪水吞没了意志,满手满身的血渍打动不了心神,“呯”,木窗被吹开,寒风一瞬涌入扑面而来,屋檐下灯花摇乱,云端的月色星光早已蒙蔽,北风席卷着白梅落雪。
深夜里不知何时雪色蒙尘。
冰冷珠花砸在脸庞,陆以蘅失神无光的眼眸微微抬起,床榻上的男人锦衣华服,五彩雀羽金银织花如同蝴蝶翅翼上的流光掩映,将整个大晏朝的富丽堂皇都镌刻其上。
只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她突地站起身撕下霞帔将凤冠掷地。
“来人”陆以蘅擦去泪痕大喝,“来人备马”
大雪倾城。
天边还有着未消散的七彩烟花。
陆以蘅的马车在所有人的惊骇错愕、面面相觑中闯出了禁城,闯出了盛京,她打马一鞭,没有回头。
城门之上站着两个身影,一老一少。
顾卿洵的肩头已经叠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他的脸上有着落寞有着歉疚,青牛宝马七香车冲破城门时,他闭上了眼。
他知道那是陆以蘅,也知道,马车中的人是谁,凤明邪。
“我撒了一个谎,便要一辈子于心不安。”顾先生轻道,话是说给站在身边的胡良泰听的,今夜,顾卿洵没有去参加至交好友的婚礼。
胡太医双手龙拢在袖中,沉沉叹气。
他是太医院首,又岂会不知凤阳王爷病入膏肓的身体状况,可在大婚前,没有只言片语的透露,那个男人因为银针入了心脉,根本,命不久矣。
也许今日,也许明日,却不偏不倚。
顾卿洵仰头,雪花落进瞳中,冰冷刺进热血。
陆以蘅议和平乱回城的那天,他在御书房外遇到了她,明明对小王爷的诊断不尽如人意,明明知道小王爷劳心成疾对身体早已有了极大的伤害,可是,那个男人在房内的轻咳早已明示了顾卿洵应该回话。
不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