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去吧。”凤明邪是来“赎罪”的,明湛呢莫不是来当个“连坐”
罗诏这话说了不止一天两天,得,都是放屁。
明湛白了他一眼,罗大人识趣摸摸鼻子退下了。
烛火摇曳,小殿下打了个哈欠揉揉发酸的眼角,他伸手托着下巴抬眼就看能见到凤明邪修长的指尖翻过今日阅批的折子,毫无困意,男人在这三个月里时常废寝忘食,大晏内忧未平还得关系国计民生,凤明邪合眼休憩的时间并不多。
“累了,就回宫去吧。”男人没抬眼。
“不,侄儿不累。”明湛打起精神。
凤明邪挪开折子“你跟着本王入狱做什么”宫里不比这儿舒适
“想和皇叔好好学学。”明湛说的认真。
“学什么”
“为人处世治国之道,以计为首用兵之道。”明湛眼神坚定,他不否认,自己曾经很厌恶这皇家子弟,甚至在心中包藏着怨憎恨意,可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煞费苦心、殚精竭虑,用兵如神、摧枯拉朽,他看着自己的东宫哥哥一朝未展的宏图轻而易举坍塌在这个男人的三言两语下
明湛惊愕也惊艳。
凤小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凤明邪笑了“这些东西,皇家书院的夫子日日都在教授。”
明湛摸了摸手底下的折子“纸上谈兵华而不实,又何及脚踏实地、身体力行。”小殿下抿唇,书本上的东西夸夸其谈缺少经验,他是少年人,曾以为通读古今便成圣人,如今见了凤明邪,光风霁月、惊才绝艳,才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要学的东西还太多。
“本王要你回宫。”凤明邪挑眉,没什么强迫的命令。
明湛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可又好像当真不愿意拂了男人的意,只是扭扭捏捏几分小媳妇的样子,凤明邪揉了揉额角突地叹了口气,这让明湛有一种,好似“大难临头”的错觉。
呯,突地,牢外有人重重撞击在门栏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来了。”凤明邪早有预料。
还能是谁,人未到声先至。
“凤明邪”小姑娘咬牙切齿的,明晃晃的刀光被牢狱中的烛火映照寒凛,金属擦撞的声音在深夜清晰利索,“哐啷”一下,刀风劈开了牢门上的锁链,陆家姑娘横眉怒目,“王八蛋”
她脱口就骂,如风卷残云的气势惊到了明湛和一众闻声赶来的衙役。
倒是这天下,谁还敢站在凤明邪面前出言不逊,大抵也只有这个小将军了。
男人轻轻一笑,虽眉间可见疲累但眼瞳里明光灼灼真如映入了桃花的旖旎温软“夫人生气了。”他脸不红心不跳。
陆以蘅被他轻描淡写的话一愣,斥道“放屁”
她很少这般愠怒上心,她没有在人前表现那些焦灼难耐,并不代表她没有牵肠挂肚的煎熬,怕他抱恙、怕他受伤,怕他有一星办点的完损,这种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感觉纠缠了三个多月,结果,这混账东西
压根不将她的感受放在心上,一句话不说就丢下她离开了。
陆以蘅是气极恼极,眼睛都憋的通红通红死活屏着这股气不肯撒。
明湛左看看又看看,突觉自己的尴尬处境。
“明湛,你唤本王什么”凤明邪突然道。
“皇叔。”小殿下还未明白男人的用意,回的很是爽快。
“那你该唤她什么”
明湛眼角都抽了“皇、皇婶”现在察觉自己成了交锋中的牺牲品是不是有点晚
少年殿下额头上的汗珠不由自主往下掉。
“谁是你皇婶”陆以蘅冷艳一掠破口嗔道,怎么,还敢利用个孩子来讨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