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开口“谢谢你。”这一句插得突兀,不过他没做任何解释,他相信他听得懂。
“不需要,”傅侑林转回正题,又问一次“你的律师什么时候会去拘留所见她?”
“明天。”
“那好,明天律师见过她之后,我想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他的口吻有点命令式。
沈修清黑的眸子凛然“你的那两个保镖是不是也还没有找回来?”
“这件事我在办,你专心找个靠谱点的律师想办法先把她弄出来!”他冷冷一笑,准备结束通话。
祁泽从窗户前走回来“看见傅董和云晓曼的房车了。”他坐着,慢慢收敛起身上由内而外的冷厉,这才扶着桌子起身“下楼。”
他不迭送上拐杖。
……
季微凉未曾料想过,自己的人生经历竟然还会添上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从别墅被带出去的时候,宾客们都已经走光了,所以没有遭众人围观,感受不深刻。
然而紧接着警察便领着她去了医院体检,一个带着手铐的女人在医院大楼里穿梭,在所难免地吸引来异样的目光。这种情况,其实并非首次承受,毕竟一直以来她就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但今天不一样,相较于对她的看轻和辱骂,她更畏惧的是对她的同情和可怜。有人看到你身后鲜血淋漓的伤口,她不需要夹杂在同情和可怜之中的自以为是的了解。就算她真的是杀人犯,她也只想自己是恶贯满盈,而非迫不得已。
抵达拘留所时已是晚上十点多钟,女教官对她的全身做了检查。取走她衣服上的所有纽扣、拉链等等之类的物品,收走了她的高跟鞋。随即领了被褥牙刷等生活必需品,跟随女教官前往她所被分配到的牢房。
铁门打开,呈现眼前的是一个大概正常情况下两个房间那么高的空间。上面有扇大大的窗户,上有钢筋,外面是二楼的走廊。有管教在来来回回地巡视,俨然能够将房间里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进去吧。”
她站得定定的,女教官便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发僵的两条腿进去。
两盏二十四小时不灭的大灯明晃晃的,照见大通铺的光板床。从她所站的刚进门的位置一直延伸至厕所的墙,通铺上一排溜十几个号码挤得严严实实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如同进了上班高峰期的公交车,大家都是一个头朝上一个头朝下地打对睡觉。
这个时候都夜里十二点过了,她的到来打扰到了大家的休息,有人不满地唠叨一句继续睡,也有人抬头好奇地看她。负责管理这个房间秩序的号长是个约莫五十岁的妇女,也是困得不行急着睡觉。没办法把大伙全叫醒重新安排,就让她到最里边靠近厕所的位置先挤一挤凑合一个晚上。
微凉不清楚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挪到那个位置上,当然,她没有躺下去。一方面是因为根本被挤得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最重要的原因在于,这样的一个地方,她根本不晓得睡在她旁边的人是个什么情况。电影里那些情节会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