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次他咳嗽了,也见他咳一次她问一次,没想到他原来一直在撒谎。她听着心中一阵火气,捺下情绪问“具体病情到底是……”
“早期,”他的语气略微嘲弄,“不过比体检的时候情况要严重些。建议他去英国治疗,那边有专业的医生。”
随即他的语气多少能听出一丝自我安慰的庆幸“起码没有被钱叔拖到晚期……”
晚期就几乎没有治疗的可能了,她的手紧紧攥着手机,勉强克制住那种钻心的难受。不瞬他重振精神,道“钱叔不肯去,医生很快会拟定治疗方案,具体再看明天医生详细怎么说。”
微凉纠结了一小阵,看了一眼窗户外渐深的夜色,迟疑道“我还是想去见一见他。”
他沉思片刻,终是道“那就来吧,为以防万一,你一会儿还是先去护士站找上次的护士。钱叔住院的消息在道上肯定会传开,今晚可能还好。但明天开始应该就会陆陆续续地不少人前来探视,你必须得避开。”
去到医院,按照沈修的要求,她先去护士站换了护士装,然后前往钱多宝的病房。
护士将她带到后就离开了,沈修俨然没有提前告诉他她会来。微凉甫一摘下口罩,钱叔表情错愕“丫头,你怎么……”
扭头他便揪起眉,像小孩子发脾气似的冲沈修生气“谁让你告诉丫头的?!我这不是好好的!”
“好什么好?!”她抢过话,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口罩往他床上一掷。“都年过半百的人了,生病了竟然还不知轻重地隐瞒!你以为这样很了不起嘛?!”
许是未曾见过她发如此大的脾气,钱叔顿时像瘪了气的球,面对沈修时的气势荡然无存。小心翼翼地觑她,斟酌了片刻才颇为委屈地嘀咕“我不是都有按照医生的要求每天吃药……”
“吃药能顶什么药!要手术!手术你知道吗!”真是好久没有如此生气了!她沉了沉呼吸,没好气地又说,“这是肺癌,是癌症!你以为普普通通的伤风感冒还藏着掖着!别说什么不愿意让我们担心之类的话,有病本来就要及时治疗,现在呢?你所谓的按时吃药令你的病情好转了吗!都拖到这地步了!”
钱多宝脖子一缩,不敢再吭声的样子。一旁许久不曾言语的沈修开了口,同样非常不高兴“你就只有小微来治得了你。”
闻言,他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她,咕哝“你们兄妹俩现在都一个鼻孔出气,左右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她丁点儿不留情面。他安静片刻,嗫嚅着唇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我真的……”
“不要说了,你休息吧。”预料到他想说的是什么,沈修遽然打断,叮嘱道“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配合所有的治疗。”
“没有任何可能商量的余地,”她接腔,显得和他非常默契。
“现在就要我休息?”他盯着微凉,“可丫头你刚来,我都还没和你好好说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