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领带是丝质的,不能碰水,你如果带出去,要注意一些。”
顿了顿。
又听见她说“左手边衣柜里挂都是礼服,参加派对或者重要场合再穿。”
还有那些腕表,配饰,需要交代的太多太多了,这个男人二十几年都过的如此精致,当然不是因为她来了才这样。
只是这习惯延续了太久。
后来她来。
更为细化了。
若是忽然离开禾筝,季平舟纵然不想,却也必须承认,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他才能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季平舟抑着阴郁的心境,清透的眸仿若沾染了寒霜,凉度很重,就那么站在角度偏颇的地方,凝着衣帽间里忙着嘱咐一切的女人。
嗓艰涩了,言语迸出的缓慢,“爷爷……答应你离婚了?”
禾筝踮着脚。
手抚着一柄原木色的衣架。
里面昏昏沉沉,唯有的几束光是从衣柜里蔓出来的,令画面缺失了原有的饱和度,能看清的,只有她白皙的皮肤。
她稍顿,将情绪隐藏了,“爷爷说不会亏待我的,离婚协议书他会找人重新拟,该给我的一样都不会少,希望你也能……”
——砰。
摔门声骤然截断一切。
好了。
一切就要结束了。
上午十点,车载广播准时播报了时间,裴简等的乏困,才眯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从阶石上跨步走下来的季平舟。
凭借对他十几年的了解。
裴简知道,他心情恐怕又不好了,他不好了,别人就别想好,小心又小心的等着他上车,心都仿佛被一根丝线吊到了嗓子眼。
可季平舟却只是路过车身,大步往前方小道走去。
裴简心惊,顾不上别的,忙下车追上去,步伐紧跟着季平舟,“舟哥,今天不去医院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没你的事,起开。”
在骄阳下,季平舟目光就那么镶嵌在前方,一动不动。
“您是要上哪儿去,我开车送您,前面路滑,慢点。”
这一大家子都是在为他服务。
千方百计要他过的舒坦,可偏偏这位就是个骄纵出来的脾气,从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若是有一点不快了,必是不会忍在心中的。
就算是老爷子,也不能惹了这位祖宗。
一路冲到了主楼外。
不光是裴简,就连常日没有资格接近季平舟的佣人都觉察了他的糟糕情绪,他眉皱着,却还是有张令人看不腻的脸,状似愠怒在升级,却卡在心坎,出不来,下不去。
“舟哥……舟哥,”裴简伸手拽住他挺立的衣袖,却被他一把甩开,“舟哥,你有什么事冷静点说,别冲动。”
季平舟没想着冲动,他沉着神色,“老爷子呢?”
佣人战战兢兢,“在……在吃药。”
“我在这儿等。”
撂下一句话,季平舟坐了下来,他来的快,距离禾筝离开中间相隔不过半个小时,连她的茶杯都还没撤走。
佣人忙跑上去通知。
短暂的等待时间,佣人换茶又上茶,一杯茶等冷了,老爷子才不慌不忙地从楼上下来,一使眼色,“你们都出去。”
他们巴不得赶快逃。
一下都没停。
唯有裴简还陪季平舟站在边上,老爷子看他,“小简也出去。”
裴简面露难色,“可是……”
“出去。”
季平舟说的话他才听一些。
人走了。
季平舟轻扬了下眸光,不咸不淡,“爷爷,你为什么同意禾筝跟我离婚?”
离婚这事搁在他身上说没有影响是假的,他原本以为,家里人不能这么轻易同意,季爷子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