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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丘一侧的周易两人,却没有丝毫动作。
若是出手,帮哪一方?
自古沙场对敌,屡禁不绝。只要这片大地之上的统治声音,还存在两个,便不会停止。
路见不平可以,但庙堂兴兵很难说清谁对谁错。
即便阻止了这一次,下一次仍旧会有死伤。
再者说了,去千人战阵之中闯一遭,周易还没有这个信心,能够救下所有人。
更何况,他又并非南晋之人。
一旁的老道士不言,只怕是这种情况见的很多。
半晌之后,只能无奈的感叹一句:“何苦来哉,徒之奈何。”
即便身为道门宗师,又能如何呢?
始终救不了这个天下,道修无为,坐看这天下风起云涌。
他始终做不到,所以堪不破生死玄关,成就大宗师。
师傅也曾经说过,他这一辈子天资绝佳,但执念太深,即便入道也最终走不到道之尽头。
放不下就放不下了,浪荡红尘中,以酒为伴其实也不错。
老道救不了这天下,放不下这执念,那便随了这执念,融入这执念,见一人救一人。
周易见状,关心的问道:“道长您无事吧?”
老道士摆摆手道:“无事,就是想通一些事情,我们走。”
“去哪里?”周易问道。
“做该做之事。”老道豪迈的说了一句,而后踏着星光,迈入了吗军阵之中。
下一刻,就来到那北秦校尉身前,“无量天尊,将军,可否放过那些南晋伤兵?”
直入主题,毫不隐瞒。
北秦校尉先是一愣,而后一身冷汗。
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侧,若是刺客,自己岂不是早就已经身首异处。
望着眼前的道人,显然是道门高真,校尉放平语气,恭敬的道:
“道长,并非本校尉不放人,这都是军卒们戮力同心的结果,而且这些南晋军卒手中也有我北秦军卒鲜血,我如何能够放虎归山。”
老道士显然早有腹稿:“首领已死,余下的大部分都是身有残缺之人,即便活下去,也不可能再上战场,不若放他们回去,将军也是一桩大功德。”
校尉思索半晌,点点头:“道长所说有理,若是道长答应某一个不情之请,这些南晋军卒,某可以放归家园。”
“将军请说。”
校尉指着自己马革裹尸的手下兄弟说道:“他们跟随某百战,如今在异乡身死。某不忍,若是道长能做一场水陆法事,引渡将士们的灵魂回归家乡,某便放了他们。”
道门的水陆法事,级别甚高,极为耗费道法修为。
老道士这种人这辈子,最不能接受敷衍了事。
但还是答应下来。
“好,将军一言为定。”
“哈哈,好。”校尉大笑一声:“不知道长可要准备什么?”
老道士整理衣冠:“不用,一夜时间即可。”
校尉曾经听说,某些道门高人主持水陆法事不需任何装备,只是消耗自身福德功力而已。
他知晓,自己这一次只怕真是遇到了道门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