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兄弟二人闹博古斋之事不过是个小插曲,但谢容华处于谨慎,还是道“以后我们联络点,不能放在这里了。”
梁园了然道“你怕金家人会再度找上门?”
谢容华轻叹了一口气,微微颔首。
昔年金家和谢家的恩怨,是剪不断的一笔债。若是被金老夫人知道她是谢蕴的女儿,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不知会生出多少风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谢容华自然是不想再多生是非。
只是此时的谢容华哪里知道,有些人有些事,并非是你想要躲避便能躲避开的。
“那倒也无妨,在城东我们还有家胭脂铺子,到时候我们将联络的地方,改在城东便好。”
胭脂铺子倒是更能够掩人耳目一些,只是梁园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天天蹲在胭脂铺子里不像话,所以才选择了博古斋。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之前不是打死也不回西燕的么,怎么这次突然改变了主意?”
谢容华瞧着梁园,眼中闪过了一丝好奇道。
梁园虽是西燕人,但却被驱逐出了西燕,当年谢容华捡到他的时候他伤痕累累,一开始数年的时间,根本就连句话都不说。等他伤势痊愈之后,便在谢家做起了账房先生,帮他跑腿打探消息,但是对于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
直到后来,二人渐渐熟悉了,谢容华才知道他那些过往。
“到底这么些年过去了,总该要回来一趟的……”
此时,梁园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怅然之意道。
他虽非西燕人,但毕竟在西燕长大,二十年的生命中,他的悲欢喜乐,与他有交集的那些故人、仇人,都在这片土地上。
那些前缘,总该是要回来做个了结的。
再者说了……
“我如今武功废了大半,西燕的仇家又多,当日独自一个人回来怕玉蝉山庄找我的麻烦,如今有安王殿下为靠山,我自是有恃无恐了。”
不过须臾之间,梁园一改眼中的怅然,漫不经心的说道。
“原来如此。”谢容华了然,又好奇的问道“既然你回西燕呢,那陆蝉知呢?”
从一开始到现在,谢容华对于他们师兄弟二人之间的恩怨好奇的不行,见今日梁园的心情看起来不错,便仗着胆子问了一句。
话音落下,却见原本含笑着的梁园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就在此时,有小伙计道“梁掌柜的,外面有人找您。”
谢容华和梁园出门一看,却见外面的不是陆蝉知还是谁!
他长身玉立,正站在一副古画前,一双眼在阳光下澹然生烟,任凭谁都看不出这是个盲人。
一瞧见他,梁园瞬间炸毛,道“你来做什么,这是我谢家的地盘,你再不请自来休怪我不客气了!”
比起梁园叫嚣的厉害,陆蝉知依旧是一派风淡云轻的神情,嘴角噙着笑,看着梁园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三日后是师父生辰,我来同你说一声,到时我会接你一同前去山庄贺寿。”
方才还叫嚣的厉害的梁园,闻言脸色瞬间变了。
他的脸色白了又白,看着陆蝉知半响,方才冷笑连连,讥讽的说道“你要我去玉蝉山庄?再让你们围剿一次,再让他废我一次功夫?”
陆蝉知眉心微皱,没有说话,而梁园声音忽然一下抬高了,道“陆蝉知,你瞎的是眼,又不是心!”
说着,抬手就将陆蝉知给轰了出去。
将陆蝉知赶走之后,梁园气犹未平,狠狠的将门口的椅子踢了一脚。回来一看,却见谢容华和贺兰铎两个闲人正坐在那喝茶嗑着瓜子看热闹呢,见他一脚踢翻了凳子,丝毫没同情心的某人凉丝丝的说道“那可是金丝楠木的椅子吗,踢坏了从你的月钱中扣哦。”
梁园再度抬起的脚,又悻悻的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