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谭氏的询问,老杨头也诧异的看向康小子。
“对啊,今个是初一,镇上赶大集的日子,今天生意肯定好。你咋没去?”老汉也问。
康小子将蛋花面条端到老杨头跟前,边解释了自己今天留在家中的缘由。
主要还是因为刘金钏的胎相这两天有点不太好,腰酸,背疼,还有点见红。
大夫让最好卧床养两天,毕竟当初怀孕之初,刘金钏可是在村口池塘的水里浸泡过好一阵的,身体元气受损了……
“这怀个身孕咋这么娇气!我们那会子连年的生娃,跟母鸡下蛋似的,也没见着这样!”谭氏嘴里咕哝着,显然对于孙儿媳妇在家卧床,耽误孙儿开张赚钱这事颇有微词。
康小子听到了,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但他并没有急着开口去辩驳。
身为老杨家的孙子,又是从小在这后院西屋里长大的,跟住在东屋里的谭氏住门对门。
对于谭氏的脾性,康小子那是一清二楚。
这种时候,假装没听到,不要去搭理,也不要旗帜鲜明的维护金钏而去跟老太太辩驳,选择无视,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你若是强行去怎么样,不仅不能解释成功,反倒还会激怒老太太,认为你这是在盲目的疼媳妇儿,是个媳妇儿奴。
反倒给金钏拉了一波仇恨,太不划算了。
康小子沉默着,又僵第二碗蛋花面条送给谭氏,“爷,奶,伱们慢慢吃,我就先过去了,晌午再来!”
撂下这话,康小子飞一般逃离了东屋。
“这小子,跑这么快做啥?我吃的是面条,又不是要吃他,真是的!”谭氏嘴里嘟嘟囔囔着,坐下来,一脸不高兴的拿起了筷子。
坐在她对面的老杨头已经用筷子挑起了面条在边吹边吃。
听到谭氏的嘟囔,老杨头只是笑。
“你都开始数落孙媳妇了,孙子咋可能乐意坐下来听你唠叨?”老汉道。
谭氏不服气的说:“我那是为他好,一天不出摊,我心疼他往里搭钱……”
老杨头:“你是好意,这我懂,可这好意的好话却不一定让他乐意听。”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我这好话他咋就不乐意听呢?”谭氏反问,她用筷子指着屋门口,“外面人拿钱来换我说,我都不说的,还不就看他是我大孙子,我才说的!”
老杨头点点头,“对对,你说的都对,吃饭,吃饭吧!”
“是吃面,不是吃饭!”谭氏用力纠正。
老杨头愣了下,再次点头如捣蒜:“对对,是我口误,吃面吃面!”
谭氏这才埋下头不说话,开始吃起面来。
老杨头也沉默进食。
其实有些话老汉都埋在舌头底下的。
譬如说,康小子今天在家里歇一天,其实也无可厚非。
买卖嘛,天天都可以去做的,而金钏的胎相却不能马虎,那可是关乎到一个孩子的命。
关乎到四房的人丁兴旺,开枝散叶,关乎到四房的精气神和一房的气运。
……
烧晌午饭的时候,刘氏站在四房门口左等右等,踮着脚,眼睛朝着清水镇过来的方向一个劲儿的张望。
老四不是说这李家哥仨晌午之前必定会回来,而且还会打从这边经过嘛,这都快要饭点了,咋还不回来呢?
就在刘氏左等右等的当口,有一个头上戴着遮阳麦草帽的人从远处过来,走到了刘氏的跟前。
那人把麦草帽往上抬了抬,露出麦草帽底下那张年轻稚嫩,甚至还带着稚气的脸。
“杨家四婶,这是早上杨四叔给捎带的两包耗子药!”
刘氏这才发现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