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以后,找寻可暂住的山窟又花了半日。
烧好篝火,杨若晴宰杀好追风猎捕的野兔,去掉内脏,放在火堆上烤制,不由得唏嘘了几分。
这次进京前所未有的不顺利啊。
不过强龙难压地头蛇,她一个人也难敌当地的地主大户,躲一躲也是必要的。
过了这一遭,非得狠狠治一治这土霸王不可。
苏醒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的黑衣人,靠坐在山壁上。
“该说说你的事了吧。”
杨若晴自认已经仁至义尽,该说的该做的没一样含糊,黑衣人也该知恩图报了。
“刘某说过之事,不会食言,夫人勿虑。”
“刘某叫刘雪云,是此地附近昌乐县小吏,平常看管粮仓。”
昌乐县小吏?
这身份倒是让杨若晴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此人是个武将,原来还是文武双全啊。
不认识字,没有一定的数理文字水准,是不可能做到小吏的身份的。
“昌乐县令王大人,去年调走后,我便失了靠山。”
“原本我一家过得还算是自在。”
“但就在数月前,我娘子去佛寺上香,撞见了那个畜生!”
“袁家袁珂那个畜生,看上了我家娘子……”
“为了霸占我家娘子,陷害我挪用偷窃粮食,将我打入监牢……”
“我家娘子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刘雪云双眼泛红,手指甲死死的掐进肉里。
“昨晚,客栈是你点的火?”杨若晴咬了一口兔肉,又将另一支兔腿递给刘雪云。
“吃根兔腿,补充一下能量,要报仇,你就要快点恢复。”
刘雪云用力咬了一口,大口的咀嚼。
“我在县衙大牢有朋友,逃出以后,我查到袁珂昨夜落脚客栈,想要纵火,趁黑夜杀他报仇,但没想到,这是个陷阱。”
“袁珂的打手护院,几十人,他们都有利刃,弓箭,就是为了围杀我的。”
“你再说说这个袁珂家究竟是什么势力?居然这般目无王法。”
杨若晴站起身,淡淡道。
“袁家是昌乐县有名的世家,几世出过好几个京官,最高官至吏部侍郎,大学士,在县中广有田产,这一代的家主袁千山,也是吏部大员,素有清名,但袁家子弟多行不轨,鱼肉乡里,以这个袁珂为首。”
“袁珂是袁千山大哥的独子,因袁千山也是膝下无子,这个袁珂便成为这一代袁家唯一的主房嫡子,地位极高。”
刘雪云道。
“袁家没有管束这个袁珂吗?既然是诗书传家的世家,为何欺男霸女,不顾及名声呢。”
杨若晴疑惑道。
一般鱼肉乡里的多半是豪绅富商之流,诗书传家的世家,那是名声在外,是要为族中子弟做官积攒名声的。
不要说修桥补路之类的好事了,坏事多半是不会做的很明显的。
“外人面前,根本没人知道啊,这个袁家在昌乐县就是霸王,跟皇帝差不多了,传出去的名声都是好的,我也想过递状子上告,但官官相护,谁又会接呢。”
“递上状子,很快被拿下的便是我,死在狱中也没人替我伸冤的。”
“你看到我身上的伤,那是把我往死里打,打死了就死无对证,按上偷窃官粮的罪名,先人在地府都不得安宁。”
“好吧,这件事我接了,但我要派人来查,但凡你所言有虚,就别怪我不帮你了。”
杨若晴正色道。
“我对天发誓,句句肺腑之言,只要夫人替我伸冤,我情愿为奴。”
“那好,先休息一天,等你伤好一些,我们离开昌乐县,去京城,路上你给我做个随从,等我去了京城,自然会解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