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那么多人没人,大孙氏顿时心里就有数了。
这边的杨若晴和黄毛两个对视了一眼,也都明白。
还不就是因为齐皇驾崩,到处都在疯狂说是棠伢子用毒蝗虫害死的,说现在新帝连下了十多道圣旨催促骆风棠卸甲护送先帝的灵柩回京城,而骆风棠一直都按兵不动,明显的抗旨不遵。
可是新帝的根基不稳,除了拥戴他登基的那一拨力量,其他还有很多股力量表示不服。
所以新帝的旨意除了在京城通用,一旦出了京城的大门,底下的这些州郡可就是山高皇帝远,各有自己的算计。
不然,新帝如果大一统了,那他们这老杨家老孙家和老王家,官兵早就赶到查封了。
现在外面局势乱成了一锅粥,大齐国内多处农民军起义,很多土匪山霸王也开始劈一块山头称帝,大齐边境,很多附属国也开始蠢蠢欲动。
局势如此的不明,反应在这长坪村的直接结果就是,老杨家老孙家老王家这三家,几乎被大部分村民疏远……
所以这回孙家曾孙子的满月宴,勉勉强强来个三桌,已经很不错了。
“大舅妈,我觉着这没啥不开心的。”杨若晴微笑着开了口。
“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咱借着这回的风波,刚好也真正看清楚了围绕在咱身边的,到底哪些人是赤果果的趋炎附势,逢高踩低,哪些人又是跟咱们这几家过硬的交情,患难都不离不弃。”她道。
小琴和大磨,玉枝全家,周家村的周旺和小环他们,以及村里的长根,大牛,宝柱玉柱兄弟他们……
甚至于死了老婆的周生父子两个都过来恭贺了。
这些人,不仅送了贺礼过来,还亲自到场吃酒席,一点都不避嫌,这才是真正的铁杆,铁粉,杨若晴都在心里默默记住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人,心里面是想要支持老杨家和老孙家一把的,可是却没那么大的勇气。
所以他们捎了贺礼过来,但本人却不敢过来。
比如余家村的余大富,还有村里运输队和采药队的好几个人。
对于这些,杨若晴也在心里记下了他们的好。
“反正名单啥的都在那里,咱心里有个数就成,对咱好的,等风波过了咱加倍偿还。”杨若晴接着道。
“跟咱划清界限的,咱也莫要气恼,记恨,这也是人之常情,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至于那些落井下石的,咱也记着,回头这笔账好好的算一算。”
听到杨若晴这番话,大孙氏点点头。
“晴儿你用不着来安慰你大舅妈我,我好歹也活了四十多岁了,啥没见过?”大孙氏自嘲的笑了笑道。
“有句话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十多年前,咱可一直过的是无人问津的苦日子的,也就是这十多年借着你的东风,咱们也都扬眉吐气,被人恭维了一把。”
“今个他们来不来,来多少人,对我自己是没啥的,我就是心疼我的小顺子,我的乖孙孙,生不逢时啊,这要是换做去年出生,都不晓得要风光成啥样呢,十里八村有一丁点儿交情的都要过来恭贺……”
大孙氏说着,抱起襁褓中的孩子,埋下头去用自己的脸轻轻贴着孩子娇嫩的脸颊,满眼都是心疼和惭愧。
作为孩子的爹,新中的举人大杰也是满脸的惭愧。
看到婆婆和丈夫都这副样子,黄毛赶紧道“娘,您千万别说那样的话啊,即便眼下是这样的情况,不能大肆操办,”
“可就咱家这满月酒席搁在村里,那还是上乘的呢,三桌酒席,放了那么多炮仗,亲戚朋友过来给孩子添礼,”
“你瞧瞧,这红箩筐里都装满了,又是衣裳鞋袜帽子,又是孩子的手镯项圈啥的,还有银裸子啥的,这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