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规整。
林渊立在地头,手里撑着镢头,茫然地看着她。
怜心一边刨地,一边将土里的石子捡出,扔在地头,再将松土规整成垅。
林渊走上来,和她齐头,镢头下到地里,学她的样子,刨土,扔石子,可这垅,怎么也垒不好,老是塌。
怜心看着他的镢头笑,放下自己手里的锄头,跨到他那边去教他。
林渊也正想走过来请教她。
俩人撞到一起。
怜心一下被撞翻,跌到地上,石子硌了屁股,疼地吸气。
林渊忙来扶她,却没想到她那么轻,力气用的猛了,带着她一起坐在地上。
怜心扑在他怀里,为两人的狼狈咯咯一笑,两手无意识地按着他的腰腹起来。
正按到某处。
轮到林渊吃痛吸气。
怜心又手忙脚乱扶他。
二人终于站起身,怜心觉得有趣,展颜咯咯地笑。
抄起锄头,对他示意,先用锄面撅起土,一点点垒上去,垅就出来了。
林渊学她的样子,立刻也整出了垅。
怜心对他竖起大拇指。
读书人不下地,所以他不会刨地。
就像尤哥,他就从来不下地。想起尤哥,很长很长日子没见过他了。
怜心此时,自是不知这样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林渊快速地学会,渐渐比怜心刨的快了。他到底是男人。
怜心不服输,甩掉多余的心思,使劲地刨,又把他落后面了,扭过头回看他,对他眨眨眼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阳光破云而出,明晃晃照在两人身上。
田里的人多起来,上次给怜心窝头吃的婶子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怜心停下锄头,满面笑容地看着她,同她示意。
她此刻的笑,像池心的青莲,纯净到,人看一眼,便觉满心清新。
婶子给住在县里的王员外做佃户,没有闲功夫,劳作立刻淹没了她。
怜心也拼力的刨。
太阳越升越高,秋老虎般悬在人头顶。
汗珠浸透了她,她回头看,林渊的唇已没有血色,身子摇摇晃晃。
她扔掉锄头,取过背篓里的破瓦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