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酆都半个月,果然就太平了许多。
可是啊,一国的国师,怎么可能一直呆在我们这种小地方哪。国师走后没多久,城里开始闹妖精,先是丢牲口,鸡鸭牛驴,不管大小,统统都是被妖精吸干了血,丢在地上。
后来啊,更厉害了,这些妖精开始吃人喝血,搞得人人自危,天一擦黑,路上就没了行人,我们这些生意人啊,若有点能耐的,就想着搬走。
我若不是还有一个拖油瓶跟着,也想走了。
后来,圣上驾崩,新皇登基,拆了国师的道馆,开始尊佛抑道。
那大和尚国师,刚当了三天的国师,就被新皇赶到了我们酆都。
我们原本还当是个有能耐的,谁知道,这大和尚国师是个骗子,来酆都没二天,就被那妖精吸干了血挂在了城门口。
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只好家家户户的凑点钱,交给官府,求官府的老爷们,给我们找些有道行的道长。
可这有道行的的道长哪是想找就找到的,过来的都是一些骗钱的废物,不是拿了钱跑了,就是被妖精吸干了血,挂在城门口。
一来二去的,官府也没了办法,只好发文,说若能抓到这妖精,官府出一千金,百姓出一白金,一共一千一百金,若想要,需要拿妖精的脑袋来换。
世人哪有不爱财的,不管是江湖中人,还是佛家道家的出家人,为财也好,济世救人也罢,纷涌而至,我们这些买卖人,也算是活过来了。
端酒菜的是老板娘的儿子,那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上下,人很瘦,竹竿似的身量,穿着一身不合体的粗布短打,见人有些羞涩,将酒菜放下,便扭头出去了。
老板娘叹息道。“我这儿子啊,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是个膘肥体壮的后生,今年竟然瘦成了这副模样。”
少年自腰带的隔层掏出一钱银子,递给老板娘时,问道。
“你儿子可曾有婚配?”
老板娘接过银子,摇头道。“我们这种穷人家,开个这种小酒肆,不怕您笑话,温饱刚够,哪还有钱给儿子娶妻。”
老板娘走后,少年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那手帕像是料子极好,轻软光滑。
他将筷子用手帕擦了下,这才动手吃饭。
酒算不上好,入口很烈,到了喉间变成一团烈火,少年将酒一口干下,觉得不过瘾,将酒壶拿来,往嘴里倒。
他动作虽然粗鲁,却不觉难看,不像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倒是更像蒙难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