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听见容生二字之后,就一直在想这破事,美人歌舞都没心思看了,连酒喝着也不是滋味。
脑海之中还时不时浮现那人的脸。
那样阴狠孤僻的一个人,却生了一双灼灼生辉的眸子。
给谢家找了那么多麻烦,偏生又在最后关头成全了长兄和阿酒。
谢万金这辈子,算得上年少老成,看人看的极准,同人逢场做过戏,也能面带假笑互相吹嘘,是敌是友还是点头之交,心中分明的很。
偏偏就是这个容生,把他心里那杆称都给砸烂了,说不清是好是坏,敌友二字亦难分。
谢万金难得一人独处,醉意上头之后五觉都不太灵光,心绪却被搅得乱七八糟的,一时万般滋味上心头,难以言说。
他缓缓穿过寂静长街,看各家门前灯火飘摇,脚步微晃的走着,听得夜里四下悄然,偶尔几声鸡鸣犬吠,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忽然有了那么几分孤寂。
走着走着。
谢万金忽然低声喃喃道“说好了要来帝京找我喝酒的,这酒还没喝呢……”
人怎么就走了?
他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了容生这回不死也没几口气了。
谢万金越想心口越是堵得慌,快走到自家宅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一诺值千金啊,你要走便走,想死便死,做什么还来骗我的一千两?骗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话声未落。
便有人接了他的话茬,“谁骗了你的一千两?”
他循声望去,就瞧见那一袭紫衣的少年站在自家门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