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也没信。
心里除了恼火,再没别的。
现在他自己又提,难免要仔细回想回想。
谢珩徐徐道“摘了我的面具,便要嫁我。阿酒,是你非要摘的,不能反悔。”
“你……”温酒怎么也没想到,谢珩到了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思给她下套。
那鬼面具,她不摘,他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离去。
而她伸手摘了,就得认下这事。
算盘打得这么好,他怎么不去做生意?!
谢珩抱着她,好似抱着这世上最难得的珍宝,久久不愿放开,知道她心中有气,低声哄道“好阿酒,别恼,让我再抱一会儿。”
温酒垂眸,长睫染了水汽,“你既然无事,我……”
她刚开口,一句“你没事,我就走了”都没说完,谢珩忽然道“谁说我没事?”
少年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指尖,“天牢很冷,我若不是心中有你,早就冻死了。”
温酒“……”
真该让这人好好回想一下,方才在三公子面前说的是什么。
说什么长得丑,怕吓着她,说只是路过,顺手拔刀相助,这才多久,怎么就同失忆了一般?
谢珩一抬头,就看见她眸中写满了“扯谎!”
少年抬手轻轻拂过温酒眼角,“我曾骗过你许多,可喜欢你是真的,不掺半点虚假。”
这话来的太突然。
温酒心口发烫,竟不知该如何接。
原本是有许多话要问的。
你为何同三公子闹成了这样?
这些时日帝京城的局势到底乱到了什么地步?
南宁王赵立在帝京的助力到底是谁?
桩桩件件都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可此刻,居然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只剩下,眼前人。
冷风穿过飞扬的轻纱,铺面而来,忽的唤回了温酒几分神智。
她甩开谢珩的手,大袖翩飞,“什么真真假假,喜不喜欢!谢珩,我告诉你,少仗着你生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祸害别人!我回帝京……”正说着,她顿了顿,而后又道“我回帝京是想着做生意赚银子,管你们谢家那些破事,你少自作多情!”
温酒背过身,心有些慌乱不安。
唇边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些许血腥味能,她抬手,抹了一把唇,“还有,这里是永乐坊,寻欢作乐本是寻常事。方才、我也只当是找了个乐子。”
她转身,像个穿上衣衫便不认人薄情客,问他“你要银子还是别的?”
谢珩道“我要你。”
温酒别过眼,一时无言以对。
她早该知道谢珩这个人,绝对不会任人鱼肉。
可脑子进了水,怎么也压不住一颗心起伏不定,总担心他会出事。
每次都看着他安然无恙,却把自己陷入这样尴尬的境地。
偏偏每次都不长记性。
谢珩忽的伸手,将她拥进怀里,哑声道“阿酒,无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既已回到我身边,我便不许你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