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荧脸色白了,他勉强挤出笑容:“师父没在玩笑吗?”
“我不爱开玩笑。”鞠子洲认认真真地说:“你自己注意一点吧。”
“唯……”飞荧欲言又止。
“好了,你去吧——最后提醒你一句,如果秦政此时还没死,那么他没有带兵打进咸阳的唯一理由,就是他在等人站队。”
“这是个机会,当然,也可能秦政已经死了。”
“所以,之后路要怎么走,选择应该如何做,只看你自己了——努力地活下去吧。”
说完,鞠子洲摆摆手,吹熄了灯,进入屋中睡觉。
飞荧感觉到无穷的恶意向自己袭来。
屋里吹灭了灯,一片漆黑。
月色笼罩,地上清亮。
飞荧看着自己脚下的一片荧亮,心里发苦。
今日他所得颇多。
但是,得到了这些,意味着他所需要面对的危险,也变多了。
首先是鞠子洲所提到的站队问题。
这个站队问题——飞荧心里有数的。
即便是今天没有鞠子洲为他授课,他也还是会做出这样的决断——站秦王政。
只要秦王政没有死,那么秦王政一定会是最后的那个赢家。
但是,今天听了这课,飞荧知道,自己与秦王政之间,便不再可能是和谐的了。
这样可以动摇秦王政的统治根基的东西,自己知道了,秦王政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活下去的。
飞荧心念百转,一个想法从心头涌起。
只要鞠子洲死了!
只要鞠子洲今天死掉,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会是安全的!
秦王政输了的话,我不会有事;秦王政赢了的话,我也可以摆脱危险……
一念既起,百恶遂生。
飞荧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把鞠子洲杀死。
只要杀了他,我就安全了!
飞荧吞咽口水。
口渴了。
心脏“怦怦”地跳动。
暖流从心口灌入四肢。
热血自胸膛注入脑海。
一片炽热。
只要杀了他!
飞荧呼吸粗重。
他在犹豫。
‘杀了他,百利而无一害!’
飞荧在心底叫喊。
但他的脚像是钉在地上,一步都迈不动。
动不了。
动不了手。
乌云遮住月亮。
飞荧最终俯身,朝着屋里跪拜,离开。
他知道,自己动不了手的原因是自己的脑海里存在着一种具有“神圣价值”的观念。
这种观念让自己无法获得利益的最大化。
这种观念让自己无法真正的摆脱过去。
但……
飞荧抬头。
乌云还没散去。
他走了。
动不了手,就动不了手吧。
屋里,鞠子洲听到动静,微微叹息,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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