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对于战冰来说,犹如自家的后花园,在里面来去自如。
渐渐远离军营,星星点点的灯火也在背后渐渐远去,犹如她的那些过去,不管好的坏的,都再也与她无关。
“心情不好?”
猛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战冰瞬间就与对方打在一起。
刚开始只是因为被吓到,条件反射地直往对方要害之处袭去。
随后发现声音的主人是常树,在下手之时,便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疯狂和委屈,将所有的情绪放在一招一式上,全部挥出来。
山林里,鸟儿睡得好好的,却被噼里啪啦的打斗声纷纷惊起,成群结队地“扑哧”着往上飞,其间还带着一声声惨叫。
此时此地,已经距离军营有一段距离,军队的斥候一般不会在此放哨,两人出招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疯。
打到最后,两人干脆不拼内力,完全是在比拼招式,靠蛮力和战斗经验取胜。
战冰身体不好,但这段时间以来,每日都与常树喂招,对常树的招式可谓是熟悉不已,她自己又是个武痴,闲来无事,就喜欢琢磨如何破解常树的招式。
到了第二日比试之时,往往能够将常树的招式破解,于是又继续破解下一招。
常树的招式很多,也架不住有人日日破解他的招。
常树被战冰逼着,自身武学也在进步,甚至有一次还直接被战冰逼得当即新创了两个招。
到了现在,战冰依然坚持每日清晨练武,无论刮风下雨,只要能坚持自己下床,就会去练武。
她的身体到了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反应速度下降了不说,同时体力也跟着倒退,有时脑子甚至会出现短暂的空白。
若是真的遇到敌人,与人对战,她现在的状态其实很危险,稍不注意,便会被敌人抓住可趁之机。
每次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之后,待反应过来之后,战冰脸色都会难看许多。
她知道,她正在慢慢变傻。
很可笑的是,以前她觉得腿受伤是最难受的,可现在亲身经历,才发现一个人如果没了自己的思想,那种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的感觉,才是最令人窒息的。
战冰惟一庆幸的是,她的对手是常树。
常树这人,脾气丑到了极致,嘴也毒到了极致,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至少现在,战冰已经很有做人徒弟的自觉,反正你是我师父,你无论如何都得管我,我无论如何都会赖着你。
打到最后,战冰已经气喘吁吁,常树却连呼吸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不打了。”眼看又要被捶,战冰率先认输,摆摆手,跟个无赖似的躺在地上,呈现出一个“大”字形。
常树随手摘了一根树枝,手中的树枝毫不犹豫地往战冰躺着的地方抽了一下,疼得战冰“嘶”一声,才将手中的树枝摔在旁边,居高临下看着毫无形象的战冰。
“每次打不过就耍赖,你那些将士们可还在不远处的军营里,若你这泼皮无赖的模样被看到,当是威严扫地,多年经营的形象一朝尽毁。”
常树实在气不过,又给了战冰一脚。
“啧,师父,我现在可是病人,你就不能轻点。”嘴上虽如此说,实则完全看不到她哪里需要别人轻点的姿态,还一脸惬意地眯着眼睛,心里数着天上的月亮。
数来数去,才后知后觉,月亮不是只有一个吗?那她还数什么?
“他们啊,以后大概也见不到了,他们的将军早在两年前便死了,如今这人,与他们已是陌路。”战冰数着月亮,又问“师父,你数一下,天上可是只有一个月亮?”
常树抬头看一下天,又低头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战冰。
“看来不用我用药让你提前变傻,这会儿就直接傻了。”常树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