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与我说说,什么叫赏罚分明?
依你的意思,岑娇闯火海去救人,我该赏她是不是?”
乔氏盯着满地碎瓷,未语。
“我该好好奖励她,让她们几个都知道舍己为人是壮举,是不是?”岑老夫人冷笑两声,“我呸!狗屁壮举!在我眼里,那名声屁都不是!
我告诉你乔氏,我武定侯府的兴衰与否用不着岑娇来负责,我也不用她学什么兵法权谋!
武定侯府死一个侯爷便够了,你非要我再死一个孙女,你才满意是不是!”
“我没有!”
一直沉默不语的乔氏终是红着眼睛开了口。
岑老夫人眼中亦泛着泪光,“你是没有,但你把娇娇逼成什么样了?
你看看同龄的女孩子,有几个如她般死气沉沉?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生气,我告诉你乔氏,你若再逼她,休怪我不讲情分,给你一纸休书!”
“母亲!”郝氏见岑老夫人连这等狠话都放了出来,连忙开口打断,“母亲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
向来寡言的三夫人林氏也起身走到乔氏身边,开口道“大嫂先回去备药吧,娇娇的手还伤着。”
说完,她轻轻将乔氏推出了内屋,免得婆媳两人再度争吵。
安灵芷第一次见岑老夫人发火,吓得心跳不止,见乔氏离开她心里更加没底,忙福了一礼,抬步去追乔氏。
福寿堂的争执岑娇并不知情,她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先牌位前,没觉得委屈,更没有抱怨。
婆子们也都心疼的叹了一声,摇头合上了门。
无人注意,一只白色的信鸽从武定侯府扑楞着翅膀飞向天空。
福寿堂中,岑老夫人扒拉几下盘中的青菜,便撂了筷子抬抬手,“都撤下去吧。”
孙妈妈叹声道“老夫人,您既这般担心三小姐,便饶她一次吧,
三小姐是个聪明的,定然知错了。”
“谁说我担心她了!”岑老夫人瞪她一眼,不肯承认。
孙妈妈满眼无奈,“老夫人,奴婢跟了您大半辈子了,还能不知道您心里想什么吗?
您呀,罚在三小姐身上,却痛在您心里,何必呢?”
岑老夫人抿抿嘴,待丫鬟撤净了碗盘,才疲累的向后瘫躺在榻上,眼中噙满了悲哀,“莫看娇娇那丫头表现的乖巧可人,实则犟的很。
只怕她嘴上知错,但若再重来一次,她还会这般做选。
她与她那个父亲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上虚心接受,实则屡教不改
只要是他们认准的事,便是看见了前面的南墙,也非要撞过去不可。”
岑老夫人将岑娇看了个透,所以她才会动如此大怒。
她已经失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一个孙女。
听岑老夫人提及武定侯,孙妈妈眼中也盈了泪光,她连忙抬袖拭,平复心绪道“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您操心不得。
正如您所说,那是侯爷自己的选择,侯爷无悔,便好。”
岑老夫人半晌没说话,最后才喃喃道“可我还是不愿娇娇走上她父亲那条路。
当年誉儿便一门心思的追随太子殿下,结果娇娇又与瑾王牵连甚多,难道这便是宿命?”
孙妈妈长叹一声,主仆两人都不再说话。
孙妈妈不想再让岑老夫人想到当年那些事,便问道“老夫人,奴婢给三小姐送些吃食去吧。”
岑老夫人牵唇,冷哼一声,“用不着!
咱们府上的主子们胆子都大着呢,只怕祠堂里已经堆满了吃食。”
那丫头才饿不着,怕是比她吃的还饱。
祠堂中。
望着地上摆着的数个食盒,岑娇满脸黑线。
要看她也偷偷的呀,送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