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朵颤巍巍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个小红布包,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对金灿灿的手镯。
“妈,这个不能要,不能要。这是姥爷送您的嫁妆,您自己留着吧。”邵兴旺说。
“你们结婚,妈没有给你们盖新房子,没有给你们置办家具,连一床被子都没有给你们缝制。这个一定要拿上,这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也是你姥爷祖上留下来的传家宝,给荷花吧。荷花是个好姑娘,你们要好好过日子。不管日子是穷是富,都不要吵架,不要闹矛盾,互相让着对方。”刘云朵说。
邵兴旺和赵雨荷一直推辞,母亲刘云朵执意要给,如果他们还坚持不要的话,真的要伤了母亲刘云朵的心了。
“我们会的,妈,我们一定听您的话。”赵雨荷叫了一声“妈。”
母亲刘云朵“嗯——”地一声,算是答应。
刘云朵手捧着儿媳赵雨荷的头和脸摸了摸,又捧着儿子邵兴旺的头和脸,摸了摸,带着泪痕的脸庞显出了难得一见的幸福和欣慰的神情。
邵兴旺和赵雨荷要留母亲吃饭,母亲刘云朵说回家还要给父亲做饭,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线团把刘云朵扶着坐进了门口停放着的黑色桑塔纳轿车里。坐在驾驶席上的线团丈夫夫霍前程摇下了车窗,给送出门的他们打招呼。
上车前,线团给一对新人用手比划了一个互相恩爱的手势,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汽车发动了,邵兴旺从后车窗看见母亲一边向他们挥手,一边抹着眼泪。
送走了母亲,赵雨荷去厨房收拾碗筷,邵兴旺则继续打扫卧室和客厅地面上的垃圾。
等邵兴旺把家里的地面收拾干净了,妻子赵雨荷也把酒和肉摆上了餐桌。
赵雨荷卸了妆,取下了头上的发簪和插的花朵。邵兴旺也洗干净了脸。
赵雨荷关了电灯,点燃了六根红色的蜡烛。
荷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瓶茅台酒,邵兴旺感到非常惊奇。
赵雨荷说:“当年我和韩鑫结婚的时候,韩鑫的父母带了两瓶送给我大大的。我偷偷藏了一瓶。”
邵兴旺问:“你藏哪儿啦,这么多年也没人发现?”
“床头柜里啊!”赵雨荷得意地说。
“这么多年韩鑫都没有发现?”邵兴旺好奇地问。
“他要是发现才鬼了呢。床是我干爸亲自为我做的。除了侧面开有一个门外,底下贴近地面的地方还有一个暗箱。干爸说,那个暗箱可以帮我藏私房钱。”
“你这鬼丫头。那这张新床也有暗箱喽?”邵兴旺指着旁边的床说道。
“你讨厌——”赵雨荷捏了一下狗子哥的胳膊。
邵兴旺顺手抓住了新娘荷花的胳膊,把她揽在了怀里,让新娘子坐在他的腿上,把嘴巴贴着荷花的耳朵说:“你是不是也藏了很多私房钱?”
“那是当然,这屋子里的每一样家具都有暗箱,干爸专门给我设计的。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赵雨荷得意地说。
“鬼丫头。你的鬼点子不比线团少啊!”邵兴旺对赵雨荷说,“啊,不对,线团哪有娘子机灵啊。”
“那是当然。”赵雨荷自豪地说道。
新郎邵兴旺和新娘赵雨荷一人一杯,把那瓶茅台酒喝了个底朝天。
桌子上的四盘菜也被他们吃个精光。没有收拾碗筷,没有刷牙,也没有洗脸,关上房门,脱光了衣服,就一起钻到被窝里去了。
过年的时候,邵兴旺和赵雨荷除了去二姐家,陪同岳父吃了一次团圆饭外,他们哪儿也没去,就蜗居在家里,看看电视,看看书。
邵兴旺斜靠在被子上,赵雨荷躺在他的怀里。赵雨荷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邵兴旺则一边看书,一边想着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