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凉亭短暂歇脚时,沈柚默还暗自观察了一下旁人,有些惊诧地发现,那个此前倍受呵护照顾的邹关鸢,竟然没有像林和荣那般不满与恼怨,反而还有些气定神闲之状,而就连她自己还是当初在北静山锻炼了几年才有此体质。
看着邹关鸢这般神态,沈柚默忽然间有点好奇,这期间她究竟是经历些什么,居然会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变化。
只是在观景时,沈柚默发现不单只自己一人在观察着旁人,就连一直无心游玩的白郅也目含审视之意。
午时,沈柚默便选了半山腰的一处开荒过的丈宽长的空地,用以生火煮食。
本以为一路都会安然无虞,可就在众人将要回到山下溪流旁的驿院时,天色却忽然一变,就连路势也有所变化,变得更为危险了些。
可偏偏就在这么一处不太省心的路途中,一路都安静雅静的邹关鸢却忽然生事,非要往白郅多靠近些,就连李洛娴以身份压制都无法更改她的想法。
“邹娘子,还请自重。”白郅瞧了一眼后方只能顾及自己妻子的邹颉,最后又把视线重新落在了已经来到他身旁,想要寻求保护的邹关鸢身上,也顾及不得是否会损伤两家的情谊,当即就说了一句较为语重的话。
邹关鸢伸出想要拉着白郅衣袍的手顿时停顿在半空之后,在人已经往前走了好些步伐后才缓过神来,咬了咬牙又重新跟了上去。
“侯爷不是说要做鸢儿兄长么?如今路途难行,且又疑暗中危险,侯爷身为兄长,总先该来保护鸢儿这个妹妹吧?”邹关鸢此回很是聪明地只提了当初白郅许下的兄妹承诺,面目上又是一副委屈可怜模样,眼眶中甚至还有朦朦的泪雾泛起,“难不成侯爷此番,又是要说话不算话了吗?鸢儿便是如此能轻易骗耍的人吗?”
沈柚默默声跟着走了一段路,但如何想都觉得气恼,便没忍住回驳了一句,“邹家姐姐,你若是这么说,就有些挟制之意了,难道我家官人便只成了你独有的了?”
“郡主,再如何说,当初也是侯爷亲自与我说把我当做妹妹一般,而今真有危险了,便对我不管不顾了吗?”邹关鸢带着哭腔解释道,就如同是没想到沈柚默会这般讨醋,“更况且,我身边又无得力且武功高强的护卫,不似郡主这般,随行便有如此之多的保护,我只不过是想寻求侯爷一时的保护罢了,郡主何必如此紧张?”
听着邹关鸢的这番话,沈柚默也算是明白了她为何会突然在此时靠近。便是再如何争辩,她都是出于弱势之处,便必须要偏向弱势,注重保护她。
于是,沈柚默便不打算继续与之争执下去,便快步往前多走了几步,就俨然在走在了最前面。
就在邹关鸢独自一人的争闹间,一声破空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东西就在一刹那间略过了沈柚默的身边,直接伤到了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邹关鸢的手臂。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偷袭,原先还算勉强是一条直线走着的众人便四下散开,分别躲到了不同地方,用树木灌丛做掩。
只因白郅离受伤了的邹关鸢最近,便只好是将人护在了身后。而沈柚默则被想要跑到白郅身旁的流萤匆匆拉开到了别处,而她的眼神中满是懊恼,对于自己慢了一步的懊恼。
沈柚默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远处射来的箭好似主要针对与白郅,就连原本是在护着她的人中,也在半途中分散了一部分到了那边。
箭攻结束之后,便涌出了一群黑衣死士,不顾及后路般猛然进攻。
与方才箭攻不一样的是,沈柚默发现自己或许才是这些刺客的真正目标。可便是如此,白郅也已然被纠缠地脱不开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