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颉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徒步来到自雪堂外,门口的小厮很是热切的将他迎了进去。
坐在平日里常来的二楼靠栏雅座中,细品着刚冲泡的新春茶,听聆着周遭的嘈杂之声。
“话说起来,今年的举子进试,也还多亏了有白侯坐镇,若不然还真让混在其中的恶徒逃了,甚至往严重了说,也免了让恶徒趁机扮作他人模样混迹朝堂中的情况发生。”
在隔了一扇不透光的槐明色山水画屏风邻座内,传来了坐在之中之人的言谈声,声音虽然不算大,但也没有要刻意避着谁的意思。有一人如此说后,另外一人也跟着附和此言。
“那可不是呐,若单单靠邹枢使一人,只怕是又引发出一场埋伏的祸事。”
又一位声音稍粗的青年言道,“邹枢使怎么说也是近些年才接触到了要紧事,这举子进试也是第一回全权负责,以免出现意外,怎么着也不会让他一人独自承担,这不才请来了白侯帮衬嘛。”
听此言,先前那位郎君也随道,“想来也是,毕竟崇枢院的总院这些年还健在,总不会让他一人全担了去。”
邹颉顿手听了片刻,随后才略有些生硬地饮了口茶,再将茶盏轻放于桌面。
“邹枢使又是一人来此饮茶呀?”
这时,一名声音清脆但不显稚嫩的女子出现在一旁,举止间文雅温婉又不显得过于妖媚。
女子年纪虽然已越了半老徐娘之年,但容貌却未曾有半分老态,反而还越发俏丽雅秀。
邹颉只是稍稍抬了眼眸,但并未作回应,只是又添了茶水,继续品饮。
待喝尽一盏茶后,邹颉才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仍在一旁的女子。
“罗娘子倒是很少见闲,今日能在此处得见,也是难得。”说罢,便做出请的手势,邀她落座于对面。
罗霓予只是笑了笑,未做推辞,便直接落了座。
“邹枢使在此次举子进试中,也算是尽职尽责、尽心尽力了,与白侯携手,可谓是有惊无险。”罗霓予没有说过多的奉承话,话语中的夸赞之意也很是真诚。
邹颉依旧对此表现的很淡然,低垂下的眼眸中甚至还闪过一丝自讽。待到神情恢复如初后,才言道,“不过是职责之内,自当上心。所谓有惊无险,也不过是勉强稳场罢了。”
相交谈了刻钟后,邹颉告别了罗霓予,便负手离开,身形坚毅却又有些许落寞。
邹颉刚一回府,就有一名早早候着的侍从拦住了他的去路,言是相爷寻他有要事相谈。
“爹,您寻孩儿是有何事?”邹颉走进书居后,便拱手朝主位正坐着的人行了一礼。
邹毅柏挥了挥手让邹颉起身到一旁坐下,随之便叹声道,“算来也过了三年,有些事确实需要提前做好打算,才不至于被他人半路截了去,破坏了原本的计划。”
一听此言,邹颉当即便明白了喊他来商议的是何事。
“爹说的极是,孩儿会想办法与白兄商议……”
“不。”邹毅柏又摆了摆手,做否定状,“不单单要与白郅侄儿相商,还要与官家商议,两头都需言明了,才不至于出现其他状况。”
邹毅柏转眸看着邹颉,“你与白郅一同携手在今年的举子进试中展露了自己的能力,虽然你的表现不如白郅,但却也是一次极佳的机会,能在圣前提出赐婚一事。”
听言,邹颉又一次微垂下了眼眸,很是安静地听着父亲之言。
“若能得官家赐婚,此事便直接能成,若不直接赐婚,考虑到白郅与鸢儿的年岁,想来官家也会准许了这门婚事。或出于忌惮之因,日后的官运多少会有些坎坷,但也能为官家重用,也不必过于忧心。”
又思索了片刻之后,邹毅柏便种种呼出一口气,笃信此次计划会如料想的那般发展。
“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