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女话中的涵义,心里一急,嘴唇却是下意识地张开。
“额,额”
“你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少女又上前问道。
“额,呃呃”
男子想告诉少女,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他却说不出自己想要的声音。
少女眉上一颦,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你是哑巴吗?
你等等!”
少女说完竟直接转身离去。
少顷,蓝衫少女又回到男子身边。不同的是,这回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鹤发的老妪。
老妪半边脸如婴儿般红润晶莹,另一半却呈瘆人的紫青色。
男子看着眼前的两人,只听到她们在说着什么,但无法理解话中之意。
老妪上前,仔细打量了男子好一会儿,才微微点点头。紧接着,她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掌,掌背粗筋凸显,手指抵在男子的手腕上。
男子只觉得一股热流自手腕涌起,继而循着手臂慢慢流动着,流过头顶后继续流向另半边身体。
随后,他感觉全身上下被一团极为舒适的暖意包裹。不觉间,他慢慢沉下了意识。
“嫲,这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蓝衫少女瞥了一眼正在沉睡的男子,问向老妪。
“他的声宫很正常,而且圆润,想来之前是会说话的。”
老妪收回了手掌淡淡而语,声音虽难掩岁月的沧桑,却温婉沁人。
“那他怎么不会说话了?难道难道从天上掉下来时摔坏了脑瓜子?”
少女仰头望了屋顶一眼,绝美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他当时可是大半身子直插海沙子里了哩。”
“可能是失忆了。”
老妪沉思了一下缓缓答道。
“失忆?可是就算失忆也会说话的吧?我记得欣燕家的二婶子当年也是失忆,只是不记得人事而已,话还是说的很顺畅。”
“失忆也分不同程度。”
老妪看了看屋外那养着花儿的水缸。
“如果说,人的识海是这水缸,那么记忆就是水。人积攒的记忆越多,水位也就越深。”
老妪顿了顿,继续不急不缓向少女解释。
“水缸之所以能养花是因为水缸里有水,而水缸也存住了水。
如果水缸的水被强行取出,缸子里的水量自然会减少,虽然还能养花,究竟不如水满的时候方便些。
倘若将缸子里的水全部取出,那就完全养不了花了。”
“这人摔得厉害,不会将他的‘缸子’都给砸碎了吧?”
少女似是有些担心。
“我方才探查了他的天元,是完好的。他的记忆应该是因某种原因导致几乎完全丢失了,至于究竟是不是摔落的缘故”
老妪踌躇了一下,才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我也说不准。”
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能听见男子的酣睡声。
“嫲,他他会是坏人吗?”
蓝衫女子口中轻问了一声,可语气中却无太多疑惑。
老妪没有马上作答,她认真地打量了沉睡中的男子一眼。
“你想要收留他吗?”
“您说他记忆全失,很可能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更不可能记得家在哪,所以我”
少女星眸直视老妪的眼睛。
“您常跟我说,恻隐之心是一个人宝贵的天性。他是被我被我捡到的,我实在不忍心把他送走。”
老妪看着少女那双凤眸,明明带着期许,却又闪烁着坚决。
这是少女第一次做如此重要的决定。老妪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慰。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勇气。
勇气,有时不仅仅是不畏惧死亡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