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杀机,因此她并不喊叫,而是轻飘飘闪入院内,从前厅到后院,搜寻了一遍,只见各处的门窗洞开,随着风,来回转动,不断发出“咯吱吱”的声响,只是依然不见一个人。她立在后院的房檐之下,正暗自沉吟,一股极淡的幽香随风飘来,若有若无,那种味道奇特而且让人分外释然,阎罗祖师不由自己,沿着松木搭成的回廊,辗转寻去。跨过一淙溪水,绕过几棵古柳,不觉已经来到花园西侧拐角处的一栋木楼旁边。此时,那股幽香渐渐浓郁,丝丝缕缕从木楼里飘出。阎罗祖师只觉得心旌摇荡,意痴神迷。她抬手扒开低垂的芭蕉叶,走上湿漉漉的石阶,径直走到了木楼门口。这木楼曾经是为了绫罗所造,后来她渐渐大了,阎罗祖师便在一处高崖上为她把一处山洞雕琢成房,从此,这座木楼便少有人来,以往这木楼也总是上锁的,而今日却红门虚掩,隔着门缝,那股幽香横贯而来,更是沁人心脾,勾魂摄魄。阎罗祖师恍惚进入了昔日与幼小的绫罗嬉戏玩耍的场景中,皱纹纵横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喜悦之情,为了担心打扰到绫罗睡觉,她小心翼翼将门缓缓推开,悄然走入。只见楼内两处对开的雕花小窗都开着,一阵阵微凉的风儿从两边直灌进来,落地窗纱被吹得纷纷扬扬,漫天飘洒。阎罗祖师直皱眉,心中抱怨不知是哪个侍女如此大意,这么大的冷风,岂不是要冻着了自己的绫罗吗?她正要发火,却听见楼梯微微响动,随之,一抹艳丽的猩红闪过,只见一个人,依依婷婷的从楼梯上下来。她娇艳的脸庞挂着一丝醉心的笑意,一头乌发拖拖曳曳,在风中如碧波般起伏荡漾,红裙曼舞之中,她斜依在楼梯扶栏处,翘起几根晶莹如玉的手指拨去眼前的一缕乱发,微微眯着一双似醉未醉的眼睛,静静的瞅着阎罗祖师,一言不发。阎罗祖师看见她,虽然满心的疑惑,却有一种莫名的欢喜浮上心头。不禁柔声问道“你……你是谁呀?怎么会在这里呀?你看见我的孩儿在哪里吗?”女子依然是满眼秋波动荡的瞅着她,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深情款款道“我为了找到你,翻山越岭,横渡大海才来到这里呢!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阎罗祖师听她这样说,不觉寒冰般的心肠也有些哀伤,她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抬手在她凝脂般的脸蛋儿上细细摸索,嘴里喃喃道“你?你?我只觉得对你好熟悉啊!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也许……是我离开京华之地太久了吧……”那人也抬起一只玉笋般嫩白的手附在阎罗祖师的手上,细细摸索,轻声细语道“可能吧!我们已经离别地太久,太久了!你可能已经把我忘了!可是我却天天夜夜想念着你呢!”阎罗祖师脸上一阵抽搐道“你……你难道是……苏绣庄的李郎吗?”说罢,那女子正想答应,谁知阎罗祖师摇头道“不是啊!他……是一个中年人了,有妻有妾的,怎么会是他呢!”女子并不说话,只用一双幽深的眼神瞅着她,等她来猜。阎罗祖师想了想又道“你是……碧红春酒坊的王郎!他……”刚刚说到此,又急忙摆手道“不对,不对,他虽然年轻,却一天天酒气熏天的!你……怎么会是他呢……”突然,阎罗祖师脸上挂出一丝笑容,拍手道“我猜到了!你……你是刘郎!做枢密院客省使的刘郎!他也如你这般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对不对?是他,对不对?”阎罗祖师摸索着那人的脸,寻找答案。红衣人见她说出如此多的人来,也不敢轻易认可,只故意微嗔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郎君啊?听得人不免惆怅黯然呢!”阎罗祖师摇头叹道“我本来就是逐水的烟花!笑场之上,人家花钱,我便是人家的!哪一个不是我曾经的郎君呢!你……难道不是吗?”说到此处,她脸色突然更变,伸出两只手在红衣人脸上细细摸索着,嘴里又喃喃道“对!我想起来了!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他不是!他没有到过那卖场为我花过钱!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穷苦书生!你是我的……我的……”说到此,两行残泪滴滴答答滚落下来,嘴唇微微颤抖着念道“十里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