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将地上的血迹清扫干净,忙完之后,关了山门,一起回到肃羽的房中,此时,已经将将四更时分了。只见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包碎肉,放在案头,招呼肃羽一起吃,自己斜依在炕头取下腰间的葫芦,拔出塞子,对着嘴喝起来。
二人吃喝了一会儿,随意聊起天来。原来,那人姓李,名鹤,练得一身穿房过瓦的轻身功夫,又最爱喝酒,江湖绰号太白鹤。他到大都打探一件事,被御龙卫盯上,他四处躲避,也甩不掉他们,欲躲进山中,又被他们尾随而至,不得以才动起手来。
太白鹤说到这里,冲着肃羽笑道“这一次,若非你,我命难保,你这小子,小小年纪,竟救了我两回,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肃羽听罢,只是挠挠头,憨憨笑道“那只是巧了,不算什么的!”
太白鹤也笑道“江湖中人恩怨分明,算,自然要算!”
说罢,转而问道“肃羽,那后来帮我们的紫衣女子她是何人?我紧追那逃跑的御龙卫,到了河边,正好看见她们母女合力将那名铜卫杀了,好生了得!你可认识她们吗?”
肃羽道“那女子是我的姨妈,就在这里后山居住,那个女孩儿正是她的女儿名叫羽罗!”
太白鹤微微点头,也不再多问。太白鹤料定伯颜损失两名御龙卫,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搅得各处不得安宁。为了暂避锋芒,太白鹤也不外出,只每日与肃羽呆在寺里,相处的久了,肃羽便缠着他教自己功夫。
太白鹤有些奇怪道“肃羽,因你天资纯良,也是报答你救我之恩,我教你些功夫不算什么,只是,你那姨妈武功好生了得,可以瞬间杀死一名御龙卫的侍卫,与那铜卫厮杀时,也一直占据上风,她照顾你多年,对你感情可想而知,却为何不将自己的武功交给你,只是指导你练习基本功呢!”
肃羽也说不清缘由,只说姨妈曾说过,她们的武功只能是岛内相传,不得外传。太白鹤听了,只当是本帮派既定之规,这才答应肃羽,教他功夫,但不能有师徒名分,肃羽只觉得他们个个古怪,虽然不解,也就不去细问。
自此后,每日里,肃羽都在太白鹤的悉心指导下练习武功,肃羽自幼锤炼基本功,功底扎实,又痴迷肯学,自然进步极快,转眼已是半年过去,外面的风声也渐渐过去,太白鹤又开始盘算起自己的事情来。
天色微明,山中的雾色还没有退,在倚云寺水重树影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已经开始了一天的操练。只听得“吱拗”一声,旁边的禅房开了,一个细瘦的身影,披衣出来。少年赶紧停住,过来招呼道“师父,你醒了?”
那人点点头道“肃羽,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以后可不要叫我师父了!”
肃羽不由得挠挠头,傻笑两声道“我知道了,师父!”
太白鹤听得无奈,只得苦笑道“孩子,我不让你叫我师父,是为你好,唉!如果你实在不容易改口,只可以在背后叫叫,也就罢了,有人时,万不可这样称呼的!”
看到肃羽连连点头答应,他也不再说,将手里的酒葫芦递给肃羽道“酒葫芦里的酒没了,你去到青州城,老宋家的酒坊,为我买酒去”
说罢,又从怀里多掏了些银子,递给肃羽道“顺便再从他隔壁的驴肉馆里,多买些肉来,不要耽搁,速去速回啊!”
肃羽答应着,接过酒葫芦与银子,开了寺门,踏着湿漉漉的雾色,往青州去了。直到太阳偏西,还是不见肃羽的踪影,太白鹤一时酒瘾上来,又不免担心肃羽,急得坐立不安,山门也不知被他开关了多少次。
他正焦躁之时,听得外面脚步声,慢吞吞的过来。太白鹤立刻出了院子,打开寺门,只见肃羽刚刚满头大汗的到了门边。太白鹤拉住他,急急的道“你这孩子,我不是让你速去速归的吗?怎么这老半天才回来啊?可把我担心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