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我欠过你什么情，或是你欠过我什么情。”顾月娥拨了拨筛子上晾干的草药，冷冷道。

“我明明不会水，得知你有危险后还不顾一切跳下去寻你，这不是情？”

别的女子若得他如此，心里不得乐开了花，偏生是她，对着他一副冷面孔，也无情了些。

这倒也算得上是承了他的情，不过她之后救了绯云，一条人命还一份人情，怎么也是他赚了，他现在这般是在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容黎见他不说话，心里来了气，“你这个女人，这般也不算？”

她自然不能说她救了绯云算是还了他情的话，那样岂不是在承认在城中给他治病的人是她？

好不容易摆脱的麻烦，她不想再沾惹上。

“天晚了，殿元郎该回去了。”顾月娥下了逐客令，准备进屋。

“若是你不承我的情，可相信缘分？我只知晓，中秋之时，我在城中遇见的人是你，救我命的人也是你。”

顾月娥顿住脚步，他已经知道了？

看来绯云比她预想的醒的要快。

“五千两银票买来的，不算是缘分。”

“那只能说明这段缘十分金贵。”容黎摇着手里的百瑟扇，看着她浅浅笑着。

不知为何，她越冷，就越对他胃口。

顾月娥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进了屋，别上门栓。

倒不是她多不愿意与他来往，只是他这个人令人捉摸不透，她见过他沉稳理性，狂傲不羁，残忍冷血，一时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他，她有只觉，若是和他走的太近，她会被扯进一个无法挣脱的旋涡里。

容黎看着紧闭的大门，耍起了无赖，“你若不出来，我就让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容某过来提亲，李家而娘子却将我拒之门外……”

他话还未说完，顾月娥就打开房门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大概只有这招对她管用。

“既然你要算情，我们就来算算。”顾月娥道。

“你先请。”他做了一个情的手势。

“你虽不顾性命下水救我，可我也救了绯云的命，他是你最信任的心腹，这情我算是还完了。”

容黎点点头，表示认同。

“可在城里是你救了我的命。”

“没关系，你给了我五千两的诊费。”

“你是想与我两清？”

“自然。”

“甚好，那我们就来好生算算，先从那五千两开始，寻常的诊费也顶多不多十两白银，我给了你五千两，剩下的四千九百九十两算是我对你的答谢，既然你要与我两清，就应当银货两讫，恩怨分明，现在可将那四千九百九十两银子还我。”

看来这是铁了心赖上她了。

“五千两是你自愿，我没逼你，再说，难得你的命不值五千两？”

“行，你有理，那我们再来扯扯别的，中秋之夜被人追杀那晚，我诚心助你逃走，才将你扔下水，可你却反拽我一把，我不会水，差点被淹死，这笔账要怎么算？”

顾月娥默了默，没刚才的底气十足，“当时看你武艺高超，谁知道你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