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当我们从郑兼家逃出来的时候,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们拼命往停车的地方跑,连头也不敢回,直到“砰砰砰”关上车门,我才敢趴在方向盘上吭哧吭哧喘粗气。
谭辙忽然一拍脑门儿,惊叫着说:“糟了,师姑奶奶呢?”
我安慰他说:“你放心,师姑奶奶本事大,这个乱葬岗也不过如此,困不住她的!”
赵风筝哼哼笑着说:“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英雄?逃跑的时候倒是比兔子还快!”
我知道说不过她,索性也不跟她起口舌之争,背靠着座椅一动也不想动。
“你们刚刚见到的只是这个阵法最初级的形态,又碰巧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会打洞的地狱恶犬,否则,你们这样的再来十个也不够看!”
师姑奶奶冷不丁地出现在后座上。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回红色,脸上依旧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我们仨吓了一跳,我拍着胸口感叹:“您一大把年纪了,不要突然出现好不好?会吓死人的呀!”
师姑奶奶掌带香风,一巴掌呼在我后脑勺上,冷笑着破口骂道:“真真是算我眼拙了,没想到你小子只是个傀儡,魂魄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更厉害的角色!”
我装傻充愣地跟她说:“师姑奶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藏着个更厉害的角色?您该不会是吓破了胆吧?”我不给她回嘴的机会,赶忙又冲她拱手:“对了,刚刚要多谢师姑奶奶您老人家仗义出手了!您还别说,您那一把长鞭舞得真是帅!”
师姑奶奶浑不在意地笑笑:“谎话永远只能用来骗别人,可是骗不了自己的!你要是不借用别人的功力,凭你俩的本事能催动黑虎调魂旗控制我?”
师姑奶奶猛地往前探出身子,她的头卡在汽车两个前座的中间,通过后视镜,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苍白面孔上每一条细碎的皱纹!
她说:“小子,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鬼也是一样!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法力让你借用?别人借给你的越多,也就说明他希望从你身上得到的更多!你是个聪明人,其余的话也就不需我多说了吧……”
师姑奶奶说完话就坐回了后座,我却觉得脊梁骨上一阵一阵冒冷汗。
合晨鬼道已经和老缺的魂魄同归于尽了,厄徒祖师也在陵川的大战中陷入了沉眠,可我为什么能调用他的法力?
难道说……厄徒祖师沉眠是假,他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谭辙见我一脸铁青,赶忙从旁宽慰我说:“你别听师姑奶奶瞎说。陵川的事她没有参与,她哪知道个中内情?咱们还是先别想其他的,先打道回府吧。这一回可把咱们折腾的够呛,回去之后要好好泡个澡。”
师姑奶奶对谭辙的话充耳不闻,也不急着往麻将牌里钻,只是背靠着真皮座椅在闭目养神。
而赵风筝,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
我们回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何家上上下下都寂静无声,我们好不容易叫了个保姆帮我们开门,我们一行三人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间去。
直到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跟谭辙互相包扎了伤口,等我们舒舒服服躺在大床上,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我又活过来了。
我见师姑奶奶仍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一本不知从哪弄来的、早就过时了的时装杂志,就忍不住说:“你还不回你的麻将里睡觉?”
师姑奶奶“啪”一声把杂志合上,盯着我说:“你们不想救何太太了?”
我跟谭辙一听都喜出望外,谭辙甚至“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满脸惊喜地问:“师姑奶奶你肯救她?”
师姑奶奶一件吃惊地看着他说:“我答应了你们了呀!我这个人除了貌美如花、别的优点没有,言出必践还是可以保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