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上哭的十分悲惨。
七叔死了。
谭辙身上画的全是朱砂符,连眼角和后脑勺都有。九常在一旁小声解释:“七叔临死前帮谭辙过身了,从今天起,谭辙就正式成为道门中人,可以学道画符,驱鬼驱邪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谭辙的肩膀:“哥们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
七叔没有子女,唯一的徒弟就是谭辙。现在他死了,身后事自该由谭辙操办。
谭辙按照农村地规矩将七叔停棺三日,然后大殓发丧。谭辙在灵前为他摔了老盆,扶着他的灵柩哭得肝肠寸断。
七叔的为人暂且不论,但是他对谭辙实在是掏心掏肺。他将谭辙打小养大,为了祛除他体内的恶灵,一生都在苦苦追寻。
院里的老树是他辛苦栽种的,直到后来夺取双胞胎融魂、恶意害我,一举一动无不是在为谭辙打算。
他的所作所为,与亲生父亲也别无二致。
等七叔出殡以后,谭辙找上可陈安安,他说:“安安,你身上的咒语是师父下的,我可以帮你解开!”
七叔临死之前还曾用陈安安来要挟我,没想到他刚一入葬,他的徒弟就主动找上陈安安帮她解咒。
陈安安的事,七叔必定对谭辙有所交代,只是他是否想过,自己的徒弟是怎样实诚的性子?又怎么可能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逼自己朋友呢?
陈安安也曾问过谭辙七叔对她下咒的原因。只是这件事究竟如何,谭辙也不知道。
自从七叔给谭辙过身,他好像一夜之间就踹开了道法的大门,一些我需要勤学苦练才能熟练掌握的符咒,对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只不过谁也不曾想到,谭辙化解了陈安安身上的忘生咒以后,那个小妮子竟然性情大变。对我、对谭辙、甚至是对赵风筝都有了一层隔阂。
她没有再拉着我的胳膊亲亲热热地叫“刘米哥”,只是说要走。
我问她要去哪?她说要回学校上课。我问她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她眼里的笑容十分沉寂:“出来的久了,想回去了。”
我知道她心里藏了事,过去那个天真活泼的陈安安或许再不会回来了。
一道闷雷劈在七叔院子里的那棵老树上,暴雨紧随而至,夏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