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说:“跳出去,换个墙头重新进来。”其实我心里是有些疑惑的:“师父,何必跳进跳出这么麻烦,这院子小,咱们不如就溜着墙边走过去吧。”
师父看一眼周围的环境说:“别看这院子小,咱们要是在乱葬岗里晃荡,就算走上一辈子恐怕也不一定走出去。还有,自从咱们跳进来以后,你听到过小花的叫声吗?”
师父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来,刚刚在院墙外还能听到小花“喵呜”“喵呜”的叫声,可是现在,小花竟然不见了。
我跟师父再一次从墙头翻了出去,这一回,我俩按原路返回,走了很远,远远离开弧形的院子,才又翻身跳了进去。
可是这一回,我俩落地的地方依旧是乱葬岗,甚至,从视野来看,我俩跳进来的地方跟前两次一模一样!
师父狠狠咬咬牙说:“真他妈的是见了鬼了!”我问他怎么办,他冷哼一声说:“既然不让咱们从阳宅进,咱们就在乱葬岗里闯一闯,我还就不信了,两年不见,郑兼能长多少本事!”
师父既然这么说了,我自然咬牙跟着往里闯。
乱葬岗里荒草萋萋,每走一步,脚底下都发出“擦擦”的声音,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就像是有人在身后跟着一样,如影随形。
我俩不敢高声,只能卷起手掌做话筒,一边走,一边低声呼喊小花的名字。可是喊着喊着,我就觉察出不对劲来。
我忽然停下来一把将师父拉住,有些惊慌地问他:“师父,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跟着我们?”
我俩走路的时候,草地会发出“擦擦”的声音,可是我清清楚楚地听到,我们俩每走一步,除了会发出两声“擦擦”声之外,还会有两声“哒哒”的声音,就像是鞋子踩在水泥路面上一样。那两声“哒哒”声紧紧跟着我俩的脚步,亦步亦趋。
师父也有些懵,说:“你会不会听错了?我没有感觉到咱们身后有任何阴灵。”
我也希望我听错了,我让师父在原处不动,我自己又往前走了两步。深沉的夜幕下脚步声清晰可闻,先是“莎莎”,然后是“哒哒”。
我惊得头皮发麻。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
师父脸上也是一片错愕。正在这时,我们忽然听到小花在前面叫。听声音,我们离得并不远。我惊喜地说:“小花就在前面。”
师父一把拉住我说:“别轻举妄动,这地方太不对劲了,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好像没有一个鬼影。”
我跟着师父学艺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最起码得阴阳眼却早就已经开了。即使还没有师父那般灵敏,但是一般的鬼魅在我眼里也无所遁形。
可奇怪的是,这地方目之所及确实没有一个鬼影,连一个也没有。乱葬岗没有鬼?说出去你们相信吗?
我跟着师父继续往前,这地方异常古怪,我们师徒两个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又往前走了大概一二十米,我们仍然没有见到小花的影子,但是却见到一块诡异的墓碑。
那块墓碑是用半块烂木头做的,久经风雨,已经十分沧桑,只不过上面的字迹却是新的。墓碑上面用鲜艳的红漆写着“方晓丹之墓”。
红漆十分亮眼,在这黑夜之中尤其醒目。我俩正准备绕过去,墓碑后面忽然升起一股青烟,我们一抬头,看见一个穿着大红喜服,头上罩着红盖头的女人坐在墓碑上。
她的样子十分端庄,双手交叠胸前,一开口是软糯的江南口音:“花轿到门口了不曾?来接我的可是相公?”
师父悄悄把黑虎调魂旗护在胸口,冷意森森地说:“少给我装神弄鬼!”
方晓丹语气中似是十分落寞:“却原来又是空欢喜一场。”她顿了顿,似是有些难为情:“这位大哥,劳烦您打听个事,现下是何年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