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是我的名字……以前的名字。”
以前的名字叫无尘。
那么现在的名字……天心,肯定是后期改的。
苏锐的脑海里面灵光一现,便想到了司徒远空的名字。
远空,天心。
你是远方的天,我是天空的心。
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苏锐越想越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他的这种猜测已经无法考证了。
看来,司徒前辈和露天心长老的这一段情缘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如果真的彼此有意,又何至于一个枯坐首都小院、任由室内石床蒙尘数十年?何至于另一人静立峨眉峰顶、孤独的望着滚滚云海?
恐怕……都是倔强的人啊。
“拿着这把刀吧,我都说了,这把刀除了给你,别人也用不了。”露天心说道。
苏锐闻言,也不再推辞了,单膝跪地,双手举起。
露天心拿着刀,放在了苏锐的手上。
她并没有因为苏锐的单膝下跪而感觉到讶异。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苏锐接过了这本刀法,接过了这把刀,也就相当于接过了露天心的传承。
此时此刻,露天心和司徒远空一样,对苏锐都有了半师之恩。
握着这把刀,即便隔着刀鞘,苏锐也能够感觉到,这刀身细长,似乎更近似于唐刀,只是刀的两侧腰线更窄,刀锋却更宽一些,即便是隔着布套和刀鞘,苏锐也能够感受到这把无尘刀的完美曲线。
单单从这把刀的形状上面来看,便不同于任何一个工艺流派,和市面上那些能叫得出名字的刀都有着区别。
曾经的江湖第一刀,果然不一样。
“起来吧,那老不死的把力量的法门交给你,我传你刀法和无尘刀,现在看来,还胜了他一筹。”露天心说着这句话,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苏锐的脸上顿时有点尴尬——这……这也能比?这还在比?
单单从这一点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个露天心定然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在传道授业这件事情上都得和司徒远空比一比。
苏锐似乎能够想见到当初的场面。
一个是远空,一个是天心,可怕就怕——“心”比“天”高。
他很想告诉露天心,其实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比自己还要强势的女人,恋爱这件事情,一旦较起劲来,就要伤感情了。
可惜,时隔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露天心还能不能遇到司徒远空,苏锐的这些话,断然是无法说出口了,即便说了,也只能惹得露天心不快,或是徒增她的伤感与遗憾。
露天心看着苏锐收下了无尘刀,忽然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转过身去,透过后窗看着滚滚云海,说道:“这幅景色初看壮美,看得时间久了,也便无感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连这风景都不想在看,此次下山,也没什么留恋了。”
其实,露天心这话还有另外一重潜在意思——这峨眉山除了风景之外,其他的人和事也一概不重要。
露天心看得的很清楚,这些年来,峨眉虽然对她极好,但更多的却是想要让她这位实力超绝的太上长老帮助峨眉镇场子,峨眉真正看重的不是露天心这个人,而是她曾经行走江湖闯出来的响亮名头。
想通了,看开了,活透了,此生便是如此了。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活到露天心这份儿上,已经不用感叹凌风相对何时了,因为,这辈子总有放下的一天。
苏锐默然的看着窗外的云海,他沉默了几分钟后回过神来,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境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不太好形容,但是却更淡然,也更坚韧了些。
在这一刻,望着露天心的背影,苏锐再次有点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