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话多了些,又止不住咳了起来,尽管他强行将嘴里的血咽了下去,仍有些许的残血自嘴角溢了出来。见若舒打算起身,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拉紧了些,因为不能言语,只能摇头示意。
若舒抽出自己的丝巾,轻轻为他拭去嘴角的血痕,一低头,早已满溢的泪水滴落了下来。“莫哭,相处半生,难得见你如此。”却因为这句话,又带出了咳嗽。
若舒无言地摇了摇头,泪水却越发汹涌。
之后,他几次张嘴都未能如愿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内心的焦急和无措只能反应在紧握着若舒的那只手上,若舒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秦道川未尽的话语。
“你歇歇,我又不走。”若舒宽慰着他,不甘心地看了眼静立一旁的大夫,对方只是赶紧低下了头,再没有其他的表示。
门帘掀起,忠淇走了进来,见忠澜、忠漓和许氏早已泪水涟涟,跪在床前。下意识回头望了眼,快走两步,也跟着跪了下来。
秦道川无奈地朝着若舒笑了笑,缓缓伸手,从她的脸颊滑过,手指努力地从她耳后拨下来几缕秀发,却只得做到此处,带着满眼的不甘和留恋赫然长逝。
若舒呆坐在那里,任由他那只无力的手从自己胸前滑落,只感觉到秦道川手劲的渐渐消逝,透着一股冰凉。
一旁的大夫轻声说道:“将军——过了。”
屋外的忠湛听见屋内传来几声‘父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重重将头嗑在了雪地上。
因为要为秦道川更衣,许氏与忠漓去扶若舒,发现母亲被父亲握住的手腕已是一片青紫。扶起她时,母亲的身子竟是瘫软无力的。
看到忠澜和忠源为秦道川换上的竟然是鲜红的婚衣,从头到脚,一样不落。
若舒心如刀绞,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自己方才为何不多说几句让他暖心的话,让他明白,如今早已不再计较当初。
“拿剪子来。”轻声说完,见忠漓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我绞了这缕头发让你父亲带去,好全了他的心愿。”
当初因为两人并未全礼,所以也未结发留存。秦道川最后时刻心心念念的想必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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