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接道:“你现在倒是坦然了。”
秦道川说道:“当初退无可退,不得已拿命不当命;后来遇上了你,努力争取之后,发现无论我争与不争,你都不会改变分毫;现在几个儿子皆如出笼猛虎,又因前车之鉴,想着无论我帮着哪个,都要委屈另外一人,不如由他们自己抉择。”
若舒扭头看着一脸落寞的秦道川,“怕是盛琰太过年幼,尚未达到你的预期,才会心生感慨吧?”
秦道川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如此做,是不想他日后怨我。”
若舒说道:“你不用费尽心思拉我做壁上观,我不会厚此薄彼的。”
秦道川无奈地说道:“我在你眼中这小人的形象怕是一生难改。”
若舒说道:“以事论事,你虽对我称不上君子,但若说小人,倒还算不上。”
秦道川说道:“我现在明白,为何祖上会自请去那旁人不愿去的苦寒之地。因为如此,便可远离这永不休止的纷争,还不会有人觊觎而生出祸端。”
若舒说道:“可他未曾想到,北地生存会如此的艰难;更不会想到,后世会迎娶京中权贵之女;由此再也无法清心寡欲,只喝羊汤逐野草了。”
秦道川回道:“夫人尽管取笑便是。”
若舒说道:“我只是提醒你,有人的地方便有事非。你不惹事,并不代表事不惹你。一味的回退避让,或是以不变应万变,都不是上上之策。”
秦道川闭上眼睛,说了句,“懒待管它,睡了。”
若舒知他现在心乱如麻,也不忍再打趣他,跟着闭上了眼睛。
正与京中赶去的禁军苦战的忠源,因为少了忠澜的助力,应对得有些吃力。同在城中的赵雪飞也被他抛诸脑后,听到卢乾说,赵雪飞已在城中苦寻他数日,便抽空回了趟他与赵雪飞入城时暂居的客栈,赵雪飞一见他,依旧是那句话,“如何了?听说城外已经开战?”
忠源只嗯了一声。赵雪飞接着问道:“情况如何了?”
忠源反倒问了句,“你是希望哪方获胜?”
赵雪飞以为这是忠源为自己寻的托词,说道:“也是难为你了,这等军机,你如何知晓?我思来想去,我们还是尽快返回北郡吧。”
忠源皱着眉头问道:“为何?”
赵雪飞说道:“这几日我在城中打听到,‘宁王’已然势大,想必夺取京城不过早晚之事。反正北郡已被东郡和西郡阻隔,就算得不到京中的求援也属正常,干脆以静制动,作壁上观。”
忠源说道:“我倒觉得你此次回去,当尽快劝降岳父,早投明主。我也打算得空便回去将实情告之郡守,免得误了时机,到时候得不偿失。”
赵雪飞说道:“你不与我同归么?”
忠源说道:“我还有事未办完。”之所以不愿意多谈,是因为在得知父亲决意在京中突然发难,而盛琰又刚刚回京,更因为母亲也未提及分毫。在他看来,这便是父亲与母亲的决断。
内心的煎熬和城外袭来的大军皆令他费神,原本还想寻了机会告知赵雪飞实情的心态早已不再。今日抽空前来,本以为赵雪飞会明辨形势,做出于他有利的决定,哪知她依旧是旧时看法,忠源心中的不悦几乎掩饰不住。
赵雪飞却认为,时至今日,忠源却依旧重利为上,丝毫不为北郡的安危着想,冷声说道:“既如此,我便先回北郡。”
哪知忠源突然叫住了已经跨过门坎的赵雪飞,“若我能让你有机会与‘宁王’的人见上一面,你可想好了如何说?”
赵雪飞停住脚步,重又回转屋内,“当真?”
忠源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赵雪飞说道:“自然要为北郡寻些好处。”
忠源说道:“若‘宁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