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天有些灰心,跳坐在箱子上,嘟囔道:“早知道,就直接去前院的书房了。”
话音刚落,秦道川从里面走出来,白景天盯着他,上下打量着。见来人眼光锐利,也同样盯着自己,得了前次的教训,赶紧从箱子跳下,拱手道:“小的奉命,前来送书。”
“书乃至洁之物,为何坐于箱上?”秦道川问道,语气十分严厉。
“小的错了,请爷责罚。”白景天赶紧回道。
“我若罚了你,恐有人怪罪。”秦道川说道。
“不会,无论爷如何罚我,小的都没有怨言。”白景天接道,一旁的厢房里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抬了下头,却立刻对上了秦道川扫视过去的眼神,惊吓之余,立马就缩了回去。
“横马立马。”秦道川突然说道。
白景天一听到,下意识就站了桩,马上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照老样子,双膝跪地,也磕了三个响头,“孙儿白景天,拜见祖父。”
秦道川问道:“你祖母呢?”
白景天说道:“应该回去了吧。”
“你父亲要你前来,可有吩咐?”秦道川问道。
“父亲说,如今京城的府里我这一辈的皆在苦读,要我也来蹭些学问。”白景天如实答道。
秦道川说道:“既来求学,又非开蒙,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文章来当引子,信阳夫子才会收的。”
白景天坦然答道:“孙儿已将自己的几份得意之作带来,待会请祖父指点一下,看能不能入了信阳夫子的眼。”
秦道川留下一句,“跟我来。”便转身进了屋。
在他进门后的下一瞬间,几间厢房同时伸出了几个脑袋,皆望着白景天挤眉弄眼,甚至有人悄悄起身,朝他拱了拱手。
白景天也无声的回应了一番,拱了拱手,就直奔秦道川进去的房间。
若舒见没热闹看,只得回了右院。但还是心里高兴,吩咐厨房今日在正堂摆宴。
待到晚宴时,几个小子已经十分熟络,白景天比几位都年长,颖泉和颖江叫他鲲鹏表兄,盛珪和盛瑎叫他鲲鹏堂兄。
若舒有些好奇,白景天解释道:“祖父说我的真名不宜直呼,因我自号鲲鹏,便用上了。”
给自己取如此大的名号,还真是够胆量,若舒担忧地问道:“若明日夫子问你缘故,你打算如何应对?”
白景天说道:“祖母毋需担忧,孙儿只说是祖父所取,不得不从便可。”
白景天口中的祖父自然是已经过世的白将军,见秦道川不好出言相劝,若舒便接道:“你自己取的,为何要推托到旁人身上,不妥。”
白景天解释道:“我当时取名时,祖父可是连连称赞,说我是有大志向之人。”
若舒思索了一会,“祖母替你想个主意,就说你幼时连续梦到一只大鱼化为了大鹏鸟,只觉得十分神奇。长大后进了学,发现鲲鱼化为鹏鸟之事居然和自己梦中一般无二,就取为了自己的号,警醒自己余生都要学鲲鹏那般的意志,无论前方有何种风浪,皆奋起搏击,绝不退缩。”
白景天睁大眼睛,“怪不得父亲说祖母是他所见最聪慧之妇人,孙儿终于信服了。”
若舒说道:“当夫子的,自然喜欢听这样的说辞,投其所好罢了。”说完见秦道川扫了自己一眼,赶紧接着说道:“一家之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因为白景天的真实身份不好吐露,秦道川只得以自己同族子弟为名将他送到了夫子面前,“夫子,此子才思颇为敏捷,又一心向学,夫子尽可以考问,若是觉得他还算是可造之才,还望夫子不吝赐教。”
信阳夫子摸着自己的几缕胡须,看了一眼白景天,淡然说道:“将你自己的得意之作,背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