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默了许久,“不该如此,除非——除非你心中有人。”
娴珂无声地抿了抿嘴,呼吸声却出卖了她。
皇上失笑,不住地摇头,“果然如此。”
娴珂说道:“那又如何?若不是你强娶,我如今怕是已经另嫁他人了。”
“那你为何又要主动入宫?”皇上问道。
“明知故问。”娴珂答道。
“很牵强的理由,国公爷非等闲之辈,岂会束手就擒?他之所以毫不反抗,是因为他笃定不会有事。”皇上说道。
“可我身为父亲的女儿,岂能只图自己快活,那与禽兽何异?”娴珂说道。
“你到底中意了何人,若他算个男人,便不该让你孤身涉险。”皇上说道。
娴珂说道:“他给予了我最大的尊重,正因为明白我的心意,才不愿阻拦于我。”
“若是没有旁人在前,你会如何待我?”皇上沉默良久,开口问道。
“世事最好之处,便是没有如果;世事最坏之处,也是没有如果。”娴珂说道。
“没想到,向来不拿的你,居然也懂禅语。”皇上意外地说道。
“有些理,只要你愿意,便会懂,不分读书与否。”娴珂答道。
“这日子如此难熬,若非皇后言语犀利,妙语连珠,还真是无趣得很。”皇上说道,言语间竟带了笑意。
娴珂感觉到了,抿了抿嘴,决定不再如他所愿,有问必答。
皇上见娴珂突然沉默了,“你连这点都不肯施舍么?”头突然往后一仰,差点撞上了娴珂紧握的匕首。
“强求的从来都是苦果。”娴珂忍不住答道。
皇上叹了口气,“若我放你走,你打算如何金蝉脱壳?”
娴珂被这突出其来的问话震惊了,下意识地回道:“三十六计,我比你学得醇熟,皇上还是省些力气,早些安歇了吧。”
“此乃肺腑之言,望皇后三思。”说完,皇上站起身,回到软榻,长舒了口气,盖上被子,闭上眼,终于做出了这个决定,在放下心中重担之后,睡意也袭了来。
娴珂呆坐着,手里虽然还握着匕首,但已经无力地垂了下来。后半夜,听着皇上安稳的呼吸声,心却似被猫抓挠不止,时重时轻,令她恨不得重重捶上一拳,干脆让血肉迸裂。